“我爹买了一头猪,能够我们吃很久。”
“我爹准备了好多好多肉.”
“.”
他们说了很多。
江南的百姓也确实富裕,不仅准备了新衣裳,还有各种肉食、玩物、爆竹、美酒等等。
就准备在新年当天,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好好玩上一天。
卫渊将怀抱里的孩子放下。
这时,谢玉英来到一群孩子身前,注视着眼前一幕。
卫渊坐在一块石头上,又问向那些孩子,
“伱们身边的朋友,也像你们一样吗?”
几个孩子将他围在一起,纷纷点头。
卫渊又问道:“你们长大了,都想做什么?”
他们陆续回答道:
“等我长大了,我要读书科举做官,我爹说,做官能衣食无忧。”
“我要做个木匠,我娘说,荒年饿不死工匠。”
“我要做个大夫,治病救人!”
“等我长大了”
“.”
卫渊抚摸着一个孩童的后脑勺,语重心长道:
“好,你们说的都很好,可你们知道吗?此时此刻,就在某些地方,就在这片土地上,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孩子,再也长不大了。”
几个孩童不解,纷纷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们为什么长不大了?”
“我娘说,只要过了年,我就长大一岁了,他们长不大,是不过年吗?”
“.”
卫渊笑而不语,只是将那枚玉佩交给一名虎卫,让他当了换些钱财,买些糖果,让这些孩子们分了去。
紧接着,那些孩童们就跟着便衣虎卫一蹦一跳着离开此间。
卫渊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婢子送来披风递到谢玉英手中。
她将披风披在了卫渊身上,柔声道:“侯爷,外面天凉,回去吧?”
卫渊看着手里被自己攥成一团的纸张,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颇有一种纷乱如麻的感觉,怅然若失道:
“如若将来汴京失守,神州陆沉,像那些孩子,像你这样的女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纵然是大周被辽亡国,像卫渊这样的人,只要是想好好活着,辽国一定会给予厚待。
区别只在于,他想不想背负骂名的活着。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以后,自幼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孩子、女人,将活得不再像是个人。
谢玉英蹲在卫渊身前,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有侯爷在,一定不会有那一日。”
卫渊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玉英,问道:“前两日,你身边的一名婢子偷偷寻了医师问你诊脉,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本侯详情?”
后者如遭雷击,瞬时,面色极其苍白,“侯爷.我.”
说到这里,她猛地下跪,叩首道:“奴家有罪,奴家自知身份配不上侯爷,奴家奴家不敢将已有身孕之事告知侯爷.”
卫渊沉声道:“所以,你是想将我卫家的种偷偷堕了?”
谢玉英跟在他身边已有半年,近日,察觉出有孕吐的迹象,便偷偷找了医师诊脉,其结果不出所料。
闻言,她心中慌乱如麻,一个劲儿的向卫渊叩首,
“请侯爷明鉴,奴家没有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