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卫渊走进大帐,好奇询问道:“什么事,那么高兴?”
陈大牛大笑道:“卫帅,您调动各军已有数日,相州敌军尚无任何动向,显然是接下这战书了。”
“自辽军南下以来,包括大名府战役,咱们都是被动接战,不得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可自卫帅您挂帅以后,是咱们主动发起战役,牵着他们鼻子走了,怎能不高兴?”
萧逾明附和道:“陈将军所言不错,卫帅,如今全军将士都一致认为,在您的率领下,我军一定能够收复失地。”
卫渊笑了笑,“议事。”
话音刚落,三军将士肃然起立。
卫渊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随后就问起沈青,
“林兆远他们到哪里了?”
后者应声道:“已经在羑水一带驻扎,距离永和只有五十里。”
陈大牛嘿嘿道:“林兆远这小子还真是大胆,距离永和五十里就敢安营扎寨。”
“你别说话。”卫渊又看向沈青,“你继续说。”
陈大牛撇了撇嘴,站到一旁。
沈青‘诺’了一声,来到沙盘前,缓缓开口道:
“羑水上源与汤水交汇处,正是林将军驻扎之处,地势偏高,可俯瞰整座永和。”
“一个时辰前,林将军派来斥候,说是明日正午发起总攻前,希望可以决堤放水,借由水势攻城。”
卫渊点了点头,“永和镇里还有多少百姓?”
沈青道:“约有三四万左右。”
陈大牛按耐不住,再次开口道:“永和城内有三万敌军,用他们的命,给永和城百姓陪葬!”
言外之意是,他同意林兆远决堤放水的方案。
卫渊深深皱起眉头,“去帐外领十军棍。”
陈大牛不满,抱拳道:“诺!”
就在他刚要走出帐外时,卫渊突然摇了摇头,“罢了,今日本就是议事,不该让你不说话,少说。”
陈大牛道:“俺去领军棍,打完了再回来接着议事。”
说罢,就要掀开营帐的帘子。
这时,萧逾明劝住了他,道:“陈将军,稍安勿躁,议完事再领军棍也不迟。”
陈大牛一听,觉得有道理,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
卫渊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在你眼中,决堤放水,左右不过死伤几万人而已。”
“可你知道,一旦此事传出,将会失去多少民心?”
“没有百姓支持,你认为,我军能走多远?”
“陛下刚刚登基,此时此刻,我们这支军队,必须是正义之师。”
陈大牛若有所思。
卫渊唉声一叹。
他不止一次发现,陈大牛用兵手段越来越极端。
嗜杀成性,不是放水就是烧山,太有违人和。
打仗,不光是要打赢那么简单。
而且,卫渊还担心,一旦放水之后,饱受洪涝灾患的百姓,会因种种因素,极易染病,若因此爆发瘟疫,如何是好?
可若不放水,白白失去了地利的优势。
卫渊用兵,一向认为,天时地利人和,至少要占两样,才能有效保证战局的发展与最终的胜利。
只占一样,那叫做背水一战。
“存地失人,失人存地。”
卫渊叹了口气,又问道:“永和镇守将是谁?”
沈青答道:“名叫萧言,嘉佑元年雁门之战,此人曾为先登将,与您有过一战。”
萧言?
卫渊眉头紧锁,似乎想从记忆里找到这个人,但思虑良久却无丝毫印象,
“我只记得当初雁门之战,有个叫做耶律国珍的家伙,这萧言,何许人也?”
辽国境内两大姓氏,耶律与萧,而且辽国皇室还曾言,耶律与萧,世为甥舅,义同休戚。
好比卫渊与明兰的后代,永为甥舅关系,互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