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隔壁就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一个警察跑过来道:“报告长官,在王老二住的院子花圃中发现了凶器和沾染血迹的佛珠,现在证据确凿,人肯定是王老二杀的,卑职建议立刻对他展开通缉。”
一切顺理成章,严丝合缝。
张义欣然道:“马上上报武汉警察总局,全城通缉。”
下达完命令,他看着老杨道:“看来这个王老二还真是凶手。”
老杨一脸黯然:“怎么会是他呢?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做呢?”
张义默默看着他的表演,心中有个巨大的疑惑,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嫁祸给王老二呢?如果是老杨,他为什么要对一个73岁的老头下手呢?
而且是这个时机,自己才对他产生怀疑,这个时刻一动不如一静,他不应该更加克制吗?
还是说老夫子掌握他什么机密?
虽然知道此人就是日谍,但张义怎么证明呢?
老杨这种资深间谍,不管他内心盘算着什么,暗中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至少在表面上,无论他的履历,还是身份背景、经历,甚至是行踪都是毫无破绽的,当然了,再完美的伪装都可能存在漏洞,就像现在他已经开始犯错了。
离开如意巷,张义在一处隐秘的茶楼碰头。
郑呼和道:“科长,你的怀疑没错,这个老杨有问题。”
“我的监视点虽然看不到他家中的全貌,但正好对着他的卧室,昨晚十点钟他卧室熄灯了,11点03分又亮了一次,马上又熄灭,我怀疑这个时间点他出去过。
半个小时后,他掀开窗帘向外窥探,很可能觉察到自己被监视了,这个人的嗅觉很敏锐。”
“十点钟到十一点,邵灶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被杀的。”张义点了点头又摇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还观察到什么?”
“杨家的女主人早上出门买过菜,她和隔壁的王老二前后出门,虽然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她在菜市场逗留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中途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谁也不知道。”
张义思忖了一会,还真是环环相扣,或许王老二已经被灭口了吧?
郑呼和问:“要不要给他家上窃听器?”
张义摇头否定:“他们如果真是间谍,潜伏的这么深,必然受过严苛的训练,吃饭睡觉都会养成特殊习惯,肯定会定时清理检查自己的老巢,安装窃听器一旦被发现,只会打草惊蛇。”
他看了一眼郑呼和,道:“每一个潜伏的特务,都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以前日租界是他们的天下,监视中国人的思想动态、取缔反日言行,搜集情报、破坏抗日地下组织、侦捕审讯特工,监视伪高管的言行,这才是他们的工作,可是现在角色互换,他们成了猎物,哪怕家里多了一只苍蝇,都会让他们绷紧神经。”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要更小心更谨慎才行。”张义见郑呼和点头,又道:“你信不信,说不定这会他已经去你昨晚待过的地方查看了。”
郑呼和自信道:“那里没有主人,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恢复了,他肯定一无所获。”
“附近这些空置的房间全部都要搜查一遍。”
老杨对几名巡警嘱托了几句,然后骑着自行车向警察局走去。
刚才他借着通缉王老二的机会,仔细检查了自家对面的房间,但一无所获,虽然有些疑惑,但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
到了警察局,一个档案科的警察热情地打完招呼,瞥了一眼周围,小声道:“老杨,昨天下班前有人调阅了你的档案,据说是特务处的,你不会是攀上高枝了吧?”
老杨心中了然,知道张义在外围调查自己,他摇头道:“什么高枝,特务处哪看的上我?再说了,我都要退休了,不过是帮了他们一点忙罢了。哎,对了,今天早上我没来,赵局长没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