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因此一愣,也收起了对贾知礼的敬意,而看向了贾知礼。
他想看看贾知礼会怎么回答。
贾知礼对此也有些羞于回答,也就说道:“这个想必我不用回答,也会有人回答你。”
“你必须回答!”
章诚沉声说了一句。
贾知礼道:“还不是要怪尔等贼寇起事祸国,才不得不如此为之。”
“别说华夏之人不甘为胡夷之奴,便是而今天下,当政者残暴无道,视百姓如牛马草芥,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以致饿殍遍野,如果百姓不起事诛杀尔等无道之辈,难道就真要作安安饿殍,待死而为野犬啃噬吗?”
“居然还怪是百姓起事不对。”
章诚说着就指着贾知礼厉声喝道:“不问问你们自己做的什么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不懂吗?!”
朱元璋也频频颔首,且在此看向了外面的贾知礼。
贾知礼这里则呵呵一笑,随后道:“没错,天下百姓若遇灾荒,就算朝廷赈济不力,就该做安安饿殍而不能乱礼,我士大夫宁屠生民,亦不能容生民以下犯上,而犯天命,此乃人臣之德!”
“至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但并不是说,舟就要从于水,官就要从于民,对于水患,当疏则疏,当堵则堵,无论如何,饥馑什么的都不是下民可以犯上的理由!”
贾知礼这话让躲在里面的朱元璋听见后,再次忍不住站起身来,拳头紧捏,双目圆睁,张口欲要替自己这些百姓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而且在回味了贾知礼一番话后,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而不禁有些无地自容起来,憋屈的眼眶有些湿润,暗道:
“咱爹娘哥嫂和那些乡民百姓在挨饿时,若没粮,就真的应该饿死?”
“包括咱自己,如果挨饿,又没钱粮的话,就只能乞讨只能饿死,总之不能造反,只有造反才是不对的?”
朱元璋越想越愤懑,牙也咬得越发的紧。
章诚到底很淡定,因对贾知礼这种顽固派反动地主的观点已经是见怪不怪。
“我还是喜欢孟子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