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城头，城上的兵士和百姓正在吃饭，我来到童刚大胡子身边，看到他们正抱着灰黄色的干硬饼子发呆。童刚把手中的饼子递到我的眼前道：“九哥，这个东西太难吃了，我长这么大没吃过这种东西，咬一口得嚼半天，要不你来一口。”

我先一脚踢在童刚的屁股上，这脚是昨晚就想好的，我怕时间一长就忘了，童刚单手捂着屁股，满脸不解之色，我也不解释，你就闷着吧！

我接过饼子，用上劲力掰下一小块，放在手心碾碎，然后放在鼻前嗅了嗅。嗯，这个饼子里有粮食，但是不多，里面还加了喂养牲畜的干草，甚至里面还有灶底泥土的味道。

我抬眼看了看巨云城的兵士，发现他们吃的也是这样的饼子，我身边的一个城中百姓咬下一小口，咀嚼半天，然后喝口水冲下去，平静的脸，显得有些麻木。

“吃吧，吃完了跟我先去找能休息的地方。”我朝着他们说道，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

整个北墙，弧形内展，长度约有千丈，我们这几百人，只是占据着北墙与西墙交接的一小块地方，吃完饭的巨云城士兵和百姓，正源源不断的从城下运上大小不一的石头。一些数量不多，明显是刚刚赶制的羽箭也堆砌在城墙上，近处的一个士兵解下腿上沾满血的布条，把自己的上衣撕烂，重新缠在那犹在渗血的伤口上。一队巨云城士兵从我们面前走过，眼神坚定，一股子煞气从他们身上传出。

我看向城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波涛翻滚的河流，微微泛黄的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透漏出一种沧桑的气息。

昨夜鞑子铺设的浮桥已经拆去，河边有巨云城士兵来回走动，他们把一具具死尸投进河中，偌大的尸体没有溅起一点水花，一进入水中，就被那流速极快的河水卷走，那些尸体有鞑子的，也有城内士兵和百姓的。

战场之上没有仁慈，我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心里还是免不了不舒服。

城下被火烧的发黑的石头很多，几十个靠人力推拉的马车从城门出去，开始搬运石头，一些小个的，一个人就能搬起，而大的那些，往往需要三四个人合力才能抬起。

“敌袭！”城下一声大喊，接着天空中就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一阵箭雨带着破空之声，直奔城下那些忙碌的兵士。

那些兵士训练有素，抬死尸的，迅速的趴下，把身边的死尸盖到自己身上，那些搬运石头的，直接蹲身钻到马车下，‘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城下地面上插满了羽箭。

过了片刻，城下士兵见没有箭支射来，纷纷爬起，再次开始忙碌，只不过这次又新加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地上的箭拔出，整齐码放在车上。

逐渐升高的太阳，使温度开始升高，我看着昏昏欲睡的八营士兵，唤起他们一起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