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奏至此,寒玉雁的曲目其实已经结束,甚至连她本人都放下了剑,可檀却似乎是意犹未尽。
音乐是奇怪的东西,它能催动一个隐忍者隐藏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情感,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而檀此刻,似乎就中了这个魔咒。
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紧接在寒玉雁的曲目又悄然奏响了。
而这一次的曲音没有方才那种懵懂幼儿成长为一个出征沙场将士的激昂、热血,完全相反!
这一次的曲音的节奏极度沉重,像是下了一场很大很久的雨一样,久到即使天空的颜色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久到积累的雨水都变成了沉重的巨石,压的人直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寒玉雁,她甚至忘记了舞动手中的紫剑。
那种压抑的气氛随着檀悲伤的奏音扩散到了长安楼中的每一处角落,那些音符像是在帮助一个孤独、冰冷的人诉说着被压抑的故事!在讲述着一段属于他的往事,在那段往事里,那场怎么下也停不了的大雨伴随着这个男人从出生到成长始终挥之不去!
它是巨石,压死了他所有的生气与活泼!它是梦魇,夜夜都会在梦境中伤害脆弱的他!
“檀?“寒玉雁有些愕然地看向古琴前着魔似的檀,忽然寒玉雁手中的紫剑猛然地一阵颤抖,寒玉雁低头一看,只见得那紫剑的剑身竟然散发出了在境清山界那夜时的同样的紫色光芒!
虽然微弱,但的确有!檀的琴音让他的剑对他产生了感应!这不是赝品!
寒玉雁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紫剑,同时也痴痴地看着檀。
一曲落下,檀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几乎累到瘫倒,更是让这个表面冰冷的男人润湿了眼眶。
究竟什么样话语才能形容他这压抑的半生?究竟要怎样的爆发才能释放这半生以来的痛苦?
场内一片沉寂,压抑掩过了原本欢快的气氛,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直到一个不耐烦的女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什么嘛!星洲各个家族英才为了征伐混沌天体同在这长安楼里聚会,在这样一个愤慨人心的宴会上,竟然弹奏这样不合时宜的曲子!真是让人扫兴!”
众人皆是举首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说话的真是星洲皇族的三公主——江梦思!
江梦思的脸上竟是不屑之色,看着微蹙着眉头的寒玉雁,扭着性感的腰肢来到了她的面前,嘲讽道,“还有你!身为一个女子,竟然在这欢喜之宴舞刀弄枪!真是不成体统!”
这话说完,寒玉雁也不高兴了,愤愤地反驳道,“怎么?女子舞刀弄枪就是不成体统了吗?!谁告诉你的规矩?!还有,这夜宴本就是为了我等天资修士而办,你只是一个伴者连修士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你!”江梦思被寒玉雁怼的两颊羞红,怒道,“别忘了我可是皇族公主!你身为我星洲之民,竟然敢这么跟我江皇公主说话!”
谁知江梦思搬出自己的皇族身份非但没让寒玉雁收敛,反倒让其更生厌恶,她冷蔑一笑道,“皇族?!江皇公主?!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咋们江皇派来参加天资决斗的人选,修炼数年都还没有突破固元境吧?”
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揭短。原本立于一旁的江楚宫听到寒玉雁这般嘲讽,顿时沉不住气了。他迎上前来,对着寒玉雁冷声道,“寒小姐,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寒玉雁白了江楚宫一眼,不屑道,“这星洲各路修者谁不知我幽都公主说话向来只论事而不论人!要是我江氏皇族真还有皇族之威,又怎么会连一个固元境修士都派不出来?还要皇子出面撑排场!可笑的是,这个皇子竟然连固元境都没有突”
“够了!”
江楚宫彻底怒了,无法突破固元境一直都他心中的痛,在皇宫时他就从不允许别人对他实力的议论,而现在才第一天到安都就被人一直揪着!这真是耻辱!
江楚宫冲着门厅外的皇族卫兵怒吼,“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
很快,数十名身着金甲、左右手持着黄金枪盾的卫兵便冲入长安楼。檀眉头微蹙,默默地走到寒玉雁的身旁,气场冷然,任由着金甲卫兵将二人包围。
寒玉雁瞥了一眼包围他们左右的卫兵,都是些普通人加上俗品上阶的法器御息值恐怕连5万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