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自幼同陆子宴定下婚事,来陆家就跟回自己家似得,可这次踏进武原侯府大门,心里却有些沉闷。
梦中的画面,在脑中一点一点细细展开,难以忽视。
她照旧往正院而去,行走间裙裾摆动,仪态万千,光彩绚丽,眉头却微微蹙起,似有忧虑。
陆老夫人歪倚在软榻上,正同两位儿媳聊着什么,见她进来,面上浮现一抹笑意,“晚晚来了?刚刚还念叨着你呢。”
谢晚凝见了礼,手里拎着带来的糕点,也微露笑意道:“来时路过林记糕点铺子,记起您爱吃里头的板栗糕,就买了几包带来。”
老人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只能用软烂好克化的吃食,侯府虽不缺这两块糕点,但林记糕点铺子生意极好,能亲自前去买来,也是一份心意。
“晚晚是个孝顺的孩子,”陆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欣然道:“还有不到两月就是婚期了,老身等了这么些年,总算要等到你跟晏儿成婚。”
“可不是吗,”一旁的陆大夫人满脸慈爱的看着谢晚凝,笑着附和道:“我等晚晚的媳妇茶,也等了好些年呢。”
她是陆子宴生母,生有三子,夫君和长子次子皆战死沙场,重大打击之下,华发早生,跟京城里同龄贵妇比起来,十分显老,身体也不算好。
谢晚凝对这位丧夫又丧子的未来婆母素来敬重怜惜,可此刻,她却呆住了。
眼下这个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就在陆子宴汴州剿匪回来的那天。
包括陆老夫人和陆大夫人说的话,都一字不差复述了一遍。
她久没反应,另外一侧的陆二夫人注意到她面色不对,不由问道:“晚晚怎么了?”
说着,似想到什么,关切道:“婚前近在眼前,子宴却一走就是两月,晚晚心中可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