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丧事不难办,但难办的是沈家现在没有男丁。
正应该上的是二房的沈常林,可他比他娘还早死几天,沈鸣也死了。
算下来这事儿得落在沈毓头上,可沈毓名义上在沈家祖宅,实际上还不知道在东越哪儿猫着呢。
东越路途太远,几天时间沈宁也没办法把人抓回来。
至于刘春生,他连族谱都没进,这事儿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几家人合计了一下,这大梁最后让给高俊宇来挑,他是大姑奶奶丈夫,还有两个儿子,主持这事儿也不算失礼。
按理说这事儿要是江数来才更合适,毕竟沈瑕才是老夫人亲生,可江数赶回来也要好几天,总不能一直等着。
人定下了,赵氏那股气却怎么都下不去,瞪着沈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现在你满意了,这诺大的沈家连个男丁都找不出来,他日沈家绝户,你就是千古的罪人!”
“沈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祸害!”
仗着人多,赵氏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汹涌的恨意更是无法压制。
沈宁理了理袖子,都不带正眼看她的:“老夫人去世,二婶情绪激动我理解,不过也别太激动,伤了身子可不好。”
看在死人的面子上,她暂且不计较,但别太蹬鼻子上脸。
她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把沈家其他人全都弄死了,但不代表她对付不了她。
沈宁走出去整理好身上的麻衣,在自己的位置跪好,丢了一把纸钱在火盆里,闭眼听道士唱诵。
老夫人这种人为老不尊,沈宁是真不想跪她,可人家辈分在那里,孝道压下来,她不得不跪。
她跪的不是老夫人,而是自己的颜面和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