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连双鞋都要不来。他不买,我也不给你买。都靠我一个人,你想累死我啊。”
燕子一听气得不行,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儿子发疯似地吼道。
琦儿吓得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里屋写作业去了,燕子很生气地摔了手里的水瓢,系上围裙去做饭了。
那以后,儿子再也没有提冻脚的事情。日子久了,燕子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吧,或者是因为抑郁吧自己也不知道,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一天晚上,燕子和儿子盖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儿子看电视,琦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时不时地把手伸到被子里鼓动着,燕子漫不经心地说:“你干什么呢?”
“脚痒。”琦儿把腿弯起来边说边挠。
“脚痒什么?”燕子丝毫没有注意儿子的表情。燕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毛衣急切地说:“让我看看。”
琦儿把脚从被子里抽出来,燕子看到了什么?一双肿的红红的、亮亮的,象半个面包一样的脚背,五个脚趾有一个被肿的脚背压到看不见以外,其他四个脚趾就像四粒花生米按在面包上一样,稍微一动四粒花生米就会掉下来似的。两个脚的外侧都是红肿的,并且有些皲裂、蜕皮。燕子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子像决堤的河水汹涌地涌出了眼窝,燕子的心碎了,象是被谁揪出来放在了砧板,然后一刀一刀狠命地剁着,然后往外挤血一样,她心痛的抱着儿子的脚失声痛哭着。琦儿看着妈妈哭,说:
“没事的,妈妈。就是有点痒,不疼。”
燕子泪流满面地对儿子说:“你恨妈妈吗?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罪了。妈妈也不让你去找他要东西了,就当他已经死了。看妈妈能不能把你养大。”燕子的眼睛里盈着泪水却透着坚毅。
从这一刻起“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就刻在了一张的心里。过去燕子时不时还想着自己做不到的可以去找爱民,两个人的孩子,他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出?选择想想:只是愚蠢,如果他有这份责任心的话,我们怎么可能离婚?所以,以后爱民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路人甲而已。没有爹的孩子千千万,怎么都是活,更何况还有我在,也玩燕子在,孩子就不会吃苦。
就这样两个大人的赌气换来的是儿子的双脚被冻伤。东北人冬季冻伤是常有的事,可以用门窗上的霜烧成开水泡泡就好。第二天,燕子给儿子买了冻伤药膏和治疗冻伤的偏方,又求大姨在市里给琦儿买了棉鞋。头两天因为脚还没有消肿,新鞋穿不上。燕子每天晚上给儿子用偏方水洗脚,然后涂点冻伤膏。东北人都知道,冻疮如果治不好以后年年都会复发。儿子的脚一周就好了,新棉鞋终于穿上了,以后再冻疮也没有复发过。这件事直到好久燕子都在内疚、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