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连我自己都认为苏明先生底线非常低。”

“……”

“然后，如果是我站在那时候夏夜的立场，要怎么看到毫无底线打算诱惑苏明先生的我呢？”

“现在也是。”

“小熙……算是当初促使我下定决心立马行动的重要因素，她和我说至少别后悔，做了再说。说女追男只差一层纸。”

“想的话，小熙早就告诉我她面对感情是怎样的性格了。”

“和我一样嘛。”

“就算知道苏明先生身边有这样那样的人，还是会义无反顾掺和进来。我认同当初她对我说的，是不是也代表我该认同她现在所做的呢？”

“……”

苏明摸了摸她的发丝。碰到脸颊，依然有些酒后的热意。

“苏明先生，我觉得……忍受最多的不是我，我只是表现出忍受最多的样子。”

“最难熬的应该是夏夜妹妹吧？”

“从一开始抢占先机，可以独占苏明先生，可以把我贬的一文不值……但偏偏放弃那种机会，非但没贬低我，反而接受我。”

“不是说‘梦’的先后顺序。是说按常理来讲的先后。”

“……”

“雪儿妹妹不仅是刀子嘴豆腐心。之前我看到女仆，她说以后也会是我的佣人。女仆说会像雪国古代的陪嫁丫鬟一样跟着雪儿妹妹一起嫁过来，雪儿妹妹也没反驳。她的常识和我不同。”

“夏夜妹妹看起来更好懂。只要苏明先生觉得快乐，认准那个方向她就能责无旁贷的去做。”

“很奇怪诶……”

“明明和我一样喜欢苏明先生，一样喜欢黏着。经常一有空就坐苏明先生腿上。”

“但是，可以为了让苏明先生觉得好，放弃很多和苏明先生相处的时间，都给我。”

“……”

“小熙和我不一样吧？”

“要是我的话，肯定会顺杆往上爬。起初被接受地下恋，到后来就会不自觉要求更多。要更多的见面机会，要更温柔的照顾，仅仅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情人绝对不够。我会想从情人再到没法轻易抛弃的小三，再到名正言顺的妻子。再到时时刻刻都保持新鲜感感情稳定的妻子。”

“我现在已经这样做了。”

“……”

“刚怀孕的时候我真的特别高兴。很卑鄙吧？从我知道夏夜妹妹和雪儿妹妹体质都不容易之后，有种优越感。说不定只有我才能给苏明先生生小孩什么的。母凭子贵嘛。”

“……”

“我太害怕失去了。太害怕相比雪儿妹妹和夏夜妹妹，我显得非常没用。所以，我能做到是不是就是变得更大度一点呢？”

“啊，当然，我会接受雪儿妹妹和夏夜妹妹不仅仅是因为这种念头，也是真正接触之后能清晰感受到她们和我一样，确实爱着苏明先生。甚至愿意付出的比我还多。”

“……”

“反正，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苏明先生肯定是遵循由易到难的定律，把我当成boss。”

“我真的有那么难以搞定吗？”

“哈……”

“对不起，我……是个普通女人。除了身材好点，样子好看点，有个不错的家世。没特别之处，再过十年我这种优势也会消失。”

“……”

“我讨厌换位思考，真的……特别讨厌。”

“我能不能，只想着自己？”

“我要怎样才能不害怕？我真的……讨厌没底线的苏明先生。”

“还记得吗？我还没和苏明先生确定关系之前，苏明先生在避难所和那女人搅在一起。我那时候好像完全没法呼吸，胸口一直发闷。”

“……”

“等到苏明先生再醒过来，说要我的时候。明明不算正常的表白和交往，我却高兴的像个小孩。我觉得我真的得到苏明先生了。可以完完整整独占全部爱意。我那时候发誓，要当个涩情又温柔又体贴，让苏明先生这样好涩的人也能收敛，对其他女人完全没兴趣的人。”

“正因为我这样想，所以不管之后苏明先生要我穿什么……做什么姿势，我再羞耻也会听话。”

“……”

“苏明先生，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怎样让我不害怕。”

“现在就离婚。”

“……”

“我确确实实带着肚子里的小孩当单亲妈妈了。可我不希望小孩出生之后没有爸爸。”

“……”

“如果是苏明先生把我甩了，我会怎么做呢？我肯定会，一直出现，一直搅乱苏明先生找新的，有什么感觉会被苏明先生喜欢的类型，我就立马带着小孩出现在面前。直到苏明先生拿我没办法再和我复婚。”

“现在是我要离婚。苏明先生要怎么做？”

“……”

苏明顿了下，“我会在你找别人之前，先告诉他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

“……好过分。”

“……”

“苏明先生就是那种，即便别人不接受，也要强行掰掉对方三观，让别人接受的人渣呢。”

“当好人和当人渣能全都要，我选择后者。”

“正宫……真讨厌的身份，尤其是在侧室比正宫还大方的前提下。”

“……”

“苏明先生，你就从没正常的追过我。别人问，我都只能撒谎说是苏明先生死乞白赖缠着我。我最后勉强同意的。”

“……”

“我想要花，就是那种很俗气的99朵满天星之类的。上次我都给苏明先生送了，还让我见到苏明先生和夏夜妹妹瑟瑟的光景。苏明先生是不是也该送我几次？”

“……”

“现在是离婚的状态，苏明先生不应该搂着我，不符合冷战和陌生人的气氛。平时我都会离不熟的男性至少一米远，稍微熟悉点的也得隔一个身位。”

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手摸着自己不放呢？“我现在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要是讨厌的话……苏明先生就这样放着我不管，觉得我麻烦，把我扔到一边再也不想看到，也没关系。”

哭了吗？脸颊的温度被冰冷的东西覆盖。

6月30日。

苏明一直没睡。

家里有关他的东西很多。

要收拾挺麻烦的。到早上才将大部分属于他的痕迹清楚完，差不多半卡车物品，大部分都是安诗瑶擅自买的。

在客厅桌上放了一杯醒酒茶。默默离开了。

6月30日。

中午。

syyx公司依然会有各种面试，苏明都交给别的员工了。

6月30日。

下午。

苏明开着最开始老款的二手车，到安诗瑶公司门口。

“苏总？今天怎么开着这辆车？”

“安总的奔驰开久了觉得还是老的有感情？”

“……”

不停有人来搭话。

苏明觉得这地方可能不太适合等安诗瑶，熟人太多。

6月30日。

晚。

在别墅门口等到安诗瑶。

如她所说，捧着精心定做的满天星花束。

“安总，有没有空赏光共进晚餐？”

“……”

安诗瑶穿着职业套装，挎着小包。盯着苏明看了好久，没接过花束。但人上车了。

6月30日。

晚。

冬市比较有名的西餐厅。

来往的客人都很安静，说话也很小声。

“……”

原本的苏明肯定不习惯用刀叉，但和夏夜体验过各种伪装后，姿态比纯正的外国人也差不多多少。

“安小姐，这道菜是这家店的照片，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