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前方灵力如瀑,女人眉心一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伸手自胸间兽皮内,掏出一张火符,口中念咒,向空中一甩,瞬间周身兽皮燃烧起来。火焰之中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此番情景,熟练的用烧焦的长鞭拉过最近的一头屏蓬,一跃而上,双腿夹住,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狠心丢下了两个对她极好的兄长。
植物天性畏火,就算受了灵力驱使,也不敢贸然向那女人身上缠去。这一犹豫,便有了围堵的缺口,屏蓬嚎叫一声,向那缺口暴冲过去,几番跳跃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独留下两个男人在此地哀嚎。
藤蔓疯狂伸展,树叶也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一整片山谷都起了风,风声凄厉向那两人而去。将他们连同那只屏蓬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个呼吸后,藤蔓渐渐退散,露处里面的森森白骨。
“这里的植物会吃人啊。”董尘面露惊恐,话还未说出口,早饭便吐了出来。
那边两只还在昏睡的屏蓬听见吵闹清醒过来,正巧看见如此场景,吓得如野猪般吱哇乱叫,紧接着又被缚督猛揍两拳倒了下去。
“要追吗?”董尘吐完侧头问向张束山。以缚督的速度,应该可以追上。
张束山捂住胸口摇摇头,刚才那一战,费了颇多的精神。脸上青红颜色交错,似乎在极其艰难的忍耐后,还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被喷在青绿的草地上,一眨眼草地吸收了个干净。
“外公,你没事吧?”董尘不想探究这里的植物到底是什么,此时他心里被揪起,生怕好不容易遇见的外公,再次出了什么事情,一着急,称呼也便脱口而出了。
张束山握住董尘的手,咳嗽了十几声后,脸色渐渐的恢复了红润。语气里满是关怀的问道,“你还疼不疼?”
不关心还好,这一关心,董尘心底像是翻起波涛汹涌的浪,浪花顺着泪腺喷薄出来,不知何处来的委屈,让他哭的越来越大声。这几年的不如意都藏进了哭声里。
张束山将他抱在怀里,厚实的手掌轻轻揉着他的碎发,待哭声在山谷游荡几圈后渐渐的小了起来才安慰道,“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张束山用脏袍子擦着他的眼泪,语气就像是养育了他许多年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董尘犹如坠在梦境中,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一样,眼前的人看着他长大,“你真的是外公吗?”
“是,也不是。”张束山沉默了一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我们都有相同的记忆。”咳嗽了几声后,他又说,“看来这谷里是待不了了,咱们得出去避避再回来了。”
张束山右手拇指上有一枚戒指,戒指上面并排镶嵌着三颗浑浊的灰色珠子,看起来很普通。
他伸手按在屏蓬的头上,董尘能清楚地看见,有丝缕的暗淡雾气从屏蓬额间钻进珠子里。
张束山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他也没有去问,这个世界神奇的事情太多了,他总要慢慢的去消化一下。
……
“其实很多事,也不难理解,你这么想,那么想,然后再这么想,你就能理解了。”这是董尘最近最常说的一句话。
这是他来到“凡界”的第三十天了。
自那日山谷大战后,张束山回到木屋里,从床下一个箱子里面翻出几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晶,又带着董尘去了几个不同的方位,山上,河边,树下,大概七八处,给水晶念了咒安置下,只见各色水晶里发出不同光芒飘向山谷,不同光芒交织在一起,彼此交融后又消失了
张束山说这是“护山大阵”,此外并没有说什么了。他又将两只屏蓬切碎烤了肉干,说肉里有“热气”,对身体有益。
眼见山海经里的异兽,就这么变成了自己口袋里的猪肉干,董尘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他们是在一处水边离开山谷的,河水就在木屋的山脚下,水边摆着几块普通的石头,若不是石头在小沙地里太过显眼,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那是个阵法。其间有酷似萤火虫的小东西,钻来钻去。它们看见张束山来,显得很是热情。
站在阵法之中,萤火虫将自己包裹着,随后一阵摇晃,四周景色逐渐模糊,十数个呼吸后,才又慢慢的清晰起来,此时他们已经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
张束山的身体自山谷大战以后就愈渐虚弱,经常走几步路就累的大口喘气好一会。好在两人一直都在山林中行走,不见什么人,也就少了一番麻烦。山林中常有一些飞禽走兽,好在董尘背了络腮胡男人的那把蛇皮弓,也勉强能应付一阵。再加上屏蓬肉干的支撑,两人也算是粮食充足。两大头屏蓬,烧完的肉干也如小山,张束山将他们放进了一枚戒指里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