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用说。
他们也什么都不用说。
夜风、篝火、营帐、月色、掠影、还有锅里正在沸腾的清汤,都在静静地、无声的倾诉。
他以前听不见,但现在已经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也同样听的一清二楚。
这无声的倾诉明明振聋发聩。
可那本该听见的人,却因坐的太高,望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都、都起来吧,水开了,下米熬粥,你们倒是接着熬粥啊。”
公孙敬声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鼻腔忽然就涌上了一股子比方才更加强烈的酸意,连忙别过脸去。
可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却还是没能摆脱难以抑制的哭腔。
“将军……”
谪戍卒的哭声随之渐渐大了起来。
张超与一众基层军官也受到了感触,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悄然背过身去:
“公孙校尉这一哭,真是一手收买人心的好手段,今日初见还道是个草包,眼拙了……”
……
一月后。
湟水以北。
先零羌那座与未央宫相比只能用简陋来形容的石头王城便坐落于此。
王庭内。
先零羌首领良章、封养羌首领那措、牢俎羌首领当吉齐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