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东陵厌不知怎么成了三司衙门的主理,主事别的衙门管不了的事,查不了的案,杀不了的人。
进了这个衙门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无论是谁,只要沾上三司衙门,准没好事,京城中,下到百姓,上到百官,无论谁提起东陵厌,都先惧三分。
他不仅得皇帝器重,还手段狠厉,行事不留半点情面。
江清月头一回被送到将军府,知道对方是东陵厌之后,心里接受不了,一部分是因为委屈,一部分是羞愤,还有一部分是害怕。
重生一世,再回到这些事情里,她依然害怕,但是心里更清楚,比起自己要做的事,要报的仇,要保护的人,这份害怕也没那么重要。
而且,对于她来说,真正可怕的是她身边的那些魑魅魍魉,对比于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恶鬼,东陵厌也没那么可怕。
“怎么,害怕?”察觉到她的目光,东陵厌也顺着看过来。
“不害怕。”她启唇轻声回答,字句清晰。
她就是感觉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在这种事情上,从第一次开始,东陵厌都算是在乎她的的感受,昨夜她不再抗拒甚至没有半点痛苦。
抛开其它的不说,就东陵厌和她的相处,她对东陵厌的印象并不差。
东陵厌微微一顿,而后看着她,嘴角微扬。
就势侧躺在她身旁,右手微屈,手肘撑住头,低头笑望着她。
他并非重欲之人,但是她却有让他冲动的能力。
“若是怕,可以说出来,虽然本将依然不会走,但是本将会尽量温和些。”
他似笑非笑的语气,满是调侃。
“不是,就是在这里见着将军,心中忐忑。”
“哦,忐忑什么?薛非暮在温柔乡里,又不会过来。”
东陵厌并不在意江清月的话,不过拆穿她的困境,也丝毫不留情面。
等了三年的夫君,回府后竟然连主院也不曾来过。
他还以为来了会看到她幽怨着哭的模样,倒是他想岔了。
“我也并不希望他过来,将军知道的,何必挖苦我。”
江清月撇撇嘴,神色有些委屈,却不是对自己在侯府的现状,而是因为东陵厌误会她。
东陵厌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动,伸手去抚她的发:
“今日送你的礼,可喜欢?”
“将军送的,自是喜欢。”她略略低头,脸上浮现红晕。
大庭广众之下,送那般私密的东西,她再如何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东陵厌看着她这般神情,微微失神。
屋子里顷刻间静下来,气氛却依旧和谐。
许久,他开口问:
“怎么没有喝避子汤?”
“清月想生将军的孩子。”
她喝了,只是没有喝他准备的。
说瞎话的本事,她学得很好。
东陵厌一顿,而后眼神幽幽看向她:
“不怕死吗?”
江清月微微扬起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单纯模样:
“不怕,更何况,将军会护着我的,一定会让我们母子平平安安的。”
她的话,带着不管不顾的任性,有一种什么东西肆意生长的美,但却是可控的。
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只要他不想,那她就会乖乖听话。
东陵厌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看了好一会,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