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的纸跟外头的纸是不同的,若和离书真的是江小姐所写,那么就该是狱中专用的宣纸。”
“这……这这……”薛非暮听着这话,急得满头大汗。
他哪里敢拿出来,一拿出来就露馅了。
那和离书是他在侯府书房所写,他府中书房哪里有狱中的纸墨。
而且和离书一式两份,江清月那里还有一份,他根本辩驳不了一点。
此时外头围观的老百姓,看着薛非暮这般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纷纷对着薛非暮骂开了。
“狼心狗肺,不帮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侯府这几年全靠着江家小姐支撑门楣,但是侯府却恩将仇报。”
“江小姐被冤枉入狱,侯府不帮忙打探,反而还算计,这般无情无义的人家,实在为人所不齿。”
季昀之看他不说话,冷哼一声:
“薛世子这是默认了合离书就是你写的,交到了狱中,逼迫江小姐签字。为的就是脱离关系,免得连累了侯府。”
薛非暮想说不是,但话卡在喉咙口,就是发不出来。
季昀之已经把他的皮都扒干净了,他就是想要辩解,也找不到支撑。
季昀之看向王大人:
“既然薛世子有心和离,那今日趁着本相在这里,王大人便替他们在户籍册上把和离一事按了公章,办妥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找出侯府的户籍。”
京城的大户,都有专门管理的档案,若有嫁娶,便会把女子的名字,迁到另外一家,若是和离,便要把女子的名字又从该册划去,按上公印,方算和离成功。
随着他话落,底下的师爷赶忙吩咐了府衙内所有的衙役,去找忠勇侯府的户籍册子。
薛非暮看着这飞快的速度,脱口而出就要制止:
“不行不行,不能和离。”
他一下急得满头大汗,鼓起勇气对季昀之道:
“不瞒丞相大人说,今日下官去找江小姐,便是想要说明这件事,收回和离书,跟她和好的。
“这件事,下官做错了,也知道错了,下官不想合离。”
他说出这句话,后背已经汗湿。
季昀之起身,鄙夷地看着他:
“你想和离便和离,你不想和离便不合理,薛世子好大的脸。
“江小姐有难的时候,薛世子为了脱离关系,什么样的招数都能使出来,现在江小姐转危为安,皇上还特意派人去慰问,本相也为这个妻妹主持公道,薛世子这是看到了江小姐的利用价值,所以不愿和离了?
“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有好处的时候,你舔着笑脸上前,没好处的时候,你跑的比谁都快,跑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薛世子,人不能太过无耻。”
“我……我……”
薛非暮被季昀之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却根本反驳不了一个字。
季昀之不想再跟他多废话,扫了王大人一眼,王大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忙又去催促人快些。
这边人还没出去,便听到了衙役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王大人捧着册子,对着季昀之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