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温森不知怀着什么心情,也没多隐瞒,点了下头,“我用了两个月,四次,才在最后一次,藉由心锚提示,察觉到自己身处梦境。”
“而你,罗兰。我听说,在大人的马车上…”
“你第一次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我和你比,就像不会发亮的星星之于太阳。”
他有些惆怅,巨大的身体靠着座位,显得一旁的罗兰十分‘娇小’。
“我记着,我乘坐木筏,漂浮在海浪翻滚的云层上——我竟然认为这是合理的。现在想,我这样的蠢人能被伊妮德大人看中,真是我的幸运。”
「场」会将许多事情合理化,罗兰体会过。
但…
四次?
罗兰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女士在梦中给我提示,我大概也要用个七八次才行。我还摸着鹿角,想跟它们一起跳舞呢。”
这话给教士逗乐了。
他有些亲切的竖起粗硬的食指,点了下罗兰的额头,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大了些。
“大人说你是个‘适应性’非常好,有智慧,却并不古板的人,我现在才明白。”
他笑的很开心,不再板着脸:“别安慰我,罗兰,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这样,我敢说,我也不算是教会里愚笨的。倒是你,如果真这么觉得,那就瞧瞧看。”
他说:“我接触准则,前前后后花了四个月才找到道路。”
再算上之前两个月的考验,就是半年了。
“四个月,一百多个日夜…”他叹气:“罗兰,也许你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在眠时世界找到自己的道路。”
“这很难吗?”
听了这么多,罗兰不免有些担心。
“难?”
费南德斯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知道我前三个月的感觉是什么?”
“就是睡觉。”他说。
“甚至,连梦都没做过一个。倒是和我住在一块的奶奶也许找到了「道路」——绝对不和打呼噜的人住同一间房。”
罗兰小声笑起来。
费南德斯耸耸肩:“教会里我记着,最快的是「智慧」,那家伙只用了一周。”
“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