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心被佣人扶上了车。

池妄站在老宅的大门口，看着轿车启动。

一道身影慢慢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别难过，沈伯母只是回美国了而已，你随时可以去看她。”

池妄没有转头，盯着开走的轿车，说，“嗯。”

姜幼也没再说话，跟他一起目送沈云心离开。

直到车尾看不见，视野里一片雾蒙蒙，充满了晚间的水汽。

池妄转过头，低眸看着姜幼，“对不起。”

姜幼茫然地抬起头，“啊？道什么歉？”

池妄低声说，“替我母亲道歉。”

姜幼怔了下，眸子里也像蒙上了一层水汽，湿漉漉的，“我没有怪沈伯母，但是道歉我收下了。”

池妄眼睫垂下，没说话。

她摸着小腹补充，“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收下道歉。”

池妄低笑了声，把她拉进怀里，静静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说，“你总是这样不计较，让我心里更愧疚。”

“你说错了。”姜幼摸了摸他的背，“是因为沈伯母是你母亲，我才会不计较，换作别人，我才没有那么轻易原谅。”

比如说安雪，敢打她孩子注意的，她不会心慈手软。

“虽然沈伯母做法很偏激，但站在她的立场上可以理解，如果我丈夫不明不白死了……”

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池妄在看她。

漆黑的眼眸安安静静地在看她。

“你这是在咒我？”

姜幼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没没，我就是打个比方……”

她赶紧转移话题，“沈伯母也是受害者，是安雪利用她的病情，蛊惑刺激她……！”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拎到了车上。

姜幼一脸不解地坐在车里，看着男人关上门，绕过车尾从另一边坐进来，眨了眨眼，“池妄，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男人关上门，让司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