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身旁少年。
谢真依旧平静……这家伙难道真准备杀了林谕?
“小谢侯爷,实在威武啊。”
元继谟皮笑肉不笑道:“可惜刚刚那一剑没中。”
谢玄衣只是面无表情望着这位皇城司首座,他缓缓道:“到了北狩,还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这句话,让元继谟心头咯噔一声。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
谢真是个聪明人。
谢真知道自己在北狩布好了局。
他必定还知道,不止自己一人,在等着他入局。
这少年很清楚,皇城有多少人盯着他,有多少势力想杀他……身为谢玄衣的弟子,能够隐姓埋名作为书楼暗子活到今日,没理由不知道这个身份带来的危险,可他依旧敢这么做,依旧要这么做。
为什么?
……
……
长街迎来日出,一线曙光在永安街如潮水般推进。
黑骑陆续散去。
林府余孽已经被尽数缉拿。
元继谟神色复杂地看着身旁少年,按理来说,今夜应是自己“胜”了,可他心中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他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
他知道,圣后封赏的剑气侯府,谢真不会去住……可今夜这一出戏后,谢真便是与诸多北郡世家结下了梁子。
林家之案会让无数人“忌惮”谢真,并且站在其对立面。
然而。
谢真不怒,不愠,甚至可以说毫不在乎。
“元大人,送我一程?”
谢真目送着黑骑押走最后一位林府家丁,轻描淡写地开口:“当然……不是去北瓶街。”
这句话。
更让元继谟看不透这个少年。
他的名声在皇城很差。
皇城司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有一半不能放到明面上……譬如接下来要对林家进行的审讯,这种大案的拷问必定是冰冷并且残酷的。
今夜的林府之案,有许多人记恨上了谢真。
而这些人,自然也会记恨元继谟。
事实上这种案子,已经在皇城陆陆续续发生了许多起。
元继谟的“仇人”,要比谢真多得多。
“你想与我同行?”
元继谟呵呵笑了笑,道:“元某自然是欢迎之至。”
谢玄衣就这么在前面负手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