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不是颜良看不起张郃,对于张郃的才能,他推崇备至,只不过这么多时日过去,还没有听到张郃的好消息,实在是令人烦躁。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提议道:“田军师,此前你说过。敌军依靠乐声来扰乱我等,令我等疲惫,若是我等松懈,敌军便会趁势来攻!可我等亦能通过乐声的掩护进行反攻,之前的失利是没有一员上将,我看不如让奉先前去.”
“奉先.”田丰目光一沉,面色变得凝重,他将嘴巴凑到颜良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纵然奉先神勇,但我等有且只有一个奉先啊,何况张益德之勇不在奉先之下”
除此之外,田丰没有对颜良明说的顾虑是,他总觉得吕布并非忠良,不值得托付。
之前并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眼下这个情况谁也不知道吕布会不会发难。
“唉。”颜良望着头顶阴云聚集的天穹,眉头都拧成一股麻绳,“儁乂,你何时归来啊”
就在此刻,轰隆一声似乎阴云里有雷声响起。
颜良纳闷:莫不是要下雨了?
然而奇怪的是,阴云里不见单点雷光,震耳欲聋的雷鸣却是越来越近。
仿佛雷鸣并非从天上而来,反倒是从地下拔起。
颜良恍然大悟,他将视线挪下,俯视着城外。
果然不是雷鸣,原来是鼓声,是张益德攻城的鼓声。
颜良道出那句许久不曾更改的话语,“全城将士,死守晋阳,张将军请来的救兵,就要抵达!届时袁使君必然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疲惫的守卒行动起来,他们将这些时日的金汁备好,有弓箭的架起弓箭,没弓箭的抱紧石头就在下一刻,这些疲惫麻木的守卒单一的神情总算是有了变化。
震惊、怀疑、难以置信。
并非是张飞部卒的攻势变得比以往要猛烈,而是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见了熟悉的身形。
响彻云霄的鼓声突然停息,声势洪大的喊声拔地而起!
“弟兄们,不要再守城了!袁本初是逆贼!是冢中枯骨!”
“不错不错!我等本就是汉军,身后更是站着天子,为何不听天子诏令?!”
“弟兄们,开城不算投降,开城有吃食,有美味的面条,饱腹的玄德馕,那味道,嘿!”
“弟兄们,张将军都是卫将军的间者,为何尔等还执迷不悟?三将军有言,开城既往不咎,倘若想要归家还给路费哩!”
“.”
城外的冀州骑兵喊第一声时,田丰就暗道不好,闻之色变,他急得催促不停,“速速敲响战鼓!敲响战鼓!千万别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只可惜在木喇叭的帮扶和数以万计的长安精兵的助力下,本就身心俱疲的守卒无论如何用力,始终是盖不过城外的声势。
当张郃出现在守卒面前时,就连鼓手的鼓槌都惊得掉落在地。
颜良怒发冲冠,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外那个熟悉的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形,喉咙底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张—儁—乂!”
这一怒吼,吼得田丰本想拉住颜良的手悬停在半空,吼得田丰面如死灰,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通通都完了”
守卒们面面相觑,彼此都看见对方眼底的复杂之情。
“那人真的是张将军?”
“颜将军不都确认了吗?”
“我是万万没能想到张将军竟然是.竟然是.刘玄德的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