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人虽然算不上身材高大,第一眼看上去没有一丝精气神。但胜在粗糙的皮肤、四肢健全,又非冀州本地之人,简直是上乘的劳力。
对于这些人官吏们私下里不屑一顾,怎么难听就怎么叫。
不过一旦到了明面上,所有官吏对于这些人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称呼——“士家”。
此‘士家’非彼‘世家’,说好听点叫‘士家’,说难听点叫‘屯田奴’。
一旦入了士家籍,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入士籍,不能脱离!
平时屯田,战时为兵!不算其他,光是所缴纳的田租就高达恐怖的五成!
故而不少士家之人都选择夜晚抹黑逃亡。
当然逃亡的难度无疑是难于登天,在连坐制度下,一人逃亡,全家遭受牵连,就连邻里都要被问罪。
一个官吏走到台前,面对一众士家,官吏自称被审配委以重任的属官,带着要事而来。
然而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屯田都尉便强硬的将其打断,“来人啊,将此人请下去!”
属官极力反抗,他大喊道:“我是奉审别驾之命而来!你你不能赶我走!”
“哼。某不认得什么审别驾,某只知道袁使君!除了袁使君和沮别驾,此地是某说了算!”屯田都尉满脸厌烦,他朝着士卒们挥挥手。
士卒们立即会意,朝着属官逼去。
“不行,你.你不能.啊!”属官想反抗,要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终面对两个士卒彻底败下阵来,被架着抬出此地。
众人皆沉默不语,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任谁都看出来了这一次来者不善。
将属官抬出去后,屯田都护满意的点点头,他望着一众士家放声喝道:“某得到沮别驾之令,此次征粮多征一成,不得有误!”
士家们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多征收一成?!
这无疑是天大的坏消息,本来就连平日吃喝都不多如今还要多征收一成?!
荒谬!荒谬!士家中的男人们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满眼怨恨地盯着屯田都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屯田都尉早就死上成千上万次了。
对此屯田都尉没有半点畏惧,他清楚有软肋的人定然不会是黄巾那种疯子,即便是他将脸伸给士家们打,士家们也不敢真的扇下去。
而这些人的软肋恰恰就是家眷。
果然不出屯田都尉所料,男人们纵然心有怨气,哪怕一个不愿一万个不满,家眷受到他人控制的他们只得捏着鼻子,不管有什么怨气有什么不满都只能打碎往肚子里咽。
屯田都尉见状,心中顿时一喜,他明白田租提到六成之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收粮!”
士家们虽忍了下来,但心底是彻底记恨上了这位‘沮别驾’,他们听闻‘士家’就是沮授一手操作。
等到田租收了个七七八八,众士家都要按照次序回去时。
众士家见一传令兵慌慌张张跑来,方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屯田都尉面色当即变得无比难看,这让士家们来了兴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屯田都尉都如此惧怕?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一身材高大、容貌硬朗的男人出现在众士家眼前。
男人面色很冷,即便是屯田都尉面对这个时候的男人也不敢猖狂,甚至是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