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近在咫尺的刘备,张闿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感受着手里暖暖的茶杯,他一咬牙,“玄德公,若您不介意我为袁公路旧部,某愿为玄德公效死,某也想见见玄德公说的那番光景.”
“唉,什么效死不效死的,晦气。此前我便在宴席上说了,只要没有作奸犯科,我怎会介意张兄之前是为谁效力呢?”
张闿满脸动容,他奋然起身,深深作揖,“此后不论事情大小,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张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备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闿的身前,伸手握住张闿的臂膀,将他慢慢扶起。
感受到臂膀传来的暖意,张闿大为动容,但是最后一句话,不论他怎么用力,憋得脸红脖子粗都没有挤出来,“玄德公,有什么我能效劳的烦请你说,便是袁袁公路,某.某也”
出乎张闿意料的是,刘备这一次居然打断了他的言语。
刘备拍了拍张闿的手,“张兄,你不愿的事情我不会强求,譬如刺杀袁公路一事,我听闻袁公路对你有恩?”
“不错。”面对刘备,张闿一点都不担心言语会不会招来祸事。
“让张兄对恩人手刃恩人,此乃不义也。袁术一死,其麾下将帅或许会大打出手,恐怕会祸害当地百姓,此乃不仁也。”刘备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做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玄德公”张闿怔怔地看着刘备,他都不知道这是今日的第几次失神。
按照常理来说,他深得袁术器重,让他行刺袁术,虽然心里难受,但他明白此为行正道。
袁术治理的淮南,相比于刘备治下,简直是一团乱麻,怕是皇天见了都会摇摇头。
解决袁术,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没能想到刘备居然会照顾他的心情,没能想到刘备想的那么深。
他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何说:“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明白了太祖高皇帝为何想要与信陵君共事,明白了太祖高皇帝为何路过梁就要祭祀信陵君.古人诚不欺我!
便是信陵君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玄德公”张闿本欲再拜,奈何刘备的双手犹如铁钳,他居然撼动不了分毫。
他笑了笑,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这是不想再让他行礼。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声,气力真大,不愧是玄德公啊。
然后便不再坚持,而是洒脱的说道:“玄德公,您就说吧,想让我作甚?”
“作甚?”刘备没有多想,“自然是先为张兄寻个居所。”
“全凭玄德公安排!”
刘备与张闿等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哪怕他面色如常,但轻快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原因无他,一来长安缺水的问题正在一步步解决,二来是将张闿争取到了他这边。
没看陈登信前,刘备没有多想,就是将张闿当作正常客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