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的叔父是卫将军吗?”
刘力很想说‘不错就是’,但还是忍住了。
他都知道隐瞒身份,怎么能为图一时之快,道破刘备身份呢?哪怕他满脸的愤懑之色,仍旧咬紧了牙关。
张闿眉头一挑,此子竟然如此敬重玄德公。
“诸位方才不过是孺子戏言,不过仔细想来,诸位的亲子犹子,也如力儿敬重我这般敬重尔等吧。”
刘备的声音不是很高昂,甚至有些平缓,但就是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而且这番话也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哪个儿子不觉得其父厉害呢?笑声渐渐平息了下来,茶客们满眼好奇地打量着刘备,有人问道:“好汉,怎么称呼?”
“我在兄弟当中排名最大.”刘备笑了笑,“诸位可以唤我为刘大。”
“刘大.”
茶客们表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常见。
不过喜欢与厌恶一个人也不是看名字,就凭刘力平日讨人喜欢的模样,茶客们都争着抢着招呼刘备众人,“刘大侠,刘小侠,来来,来我这边坐!”
“什么来你那边?俺这里多的是空位,来俺这里!”
最终刘备等人还是选择了起初招呼刘力的那人。
“张兄,请坐。”
“玄刘.刘兄,请坐。”
一行几人围着张方桌落座,茶客们虽然对刘备等人感到好奇,可是伴随着小说家走到台前,醒木一敲,恰似一声惊雷,引得无数目光纷沓而至。
“在座的兄弟好汉先生长者,今日要讲的便是侠客的故事。”
“张先生有诗云,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在小说家念定场诗的时候,刘力听得是摇头晃脑,眼冒金光,连连说好。
就连看似平和的曹姓少年都激动得连连叫好,甚至猛得一拍腿,“天下才共一石,张将军独占八斗,曹校尉占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
两个少年的反应,超乎张闿的意料,甚至令他一头雾水。
不是诗的缘故,他虽然不通文学,但也能听出好坏。
这诗朗朗上口,颇有几分游侠的快意恩仇与慷慨之气。
更重要的是诗中还提到了信陵君,无疑是对上了他的胃口,若是作诗之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必然以礼相待!
但他疑惑的是,小说家说的不是张先生么?怎么又跟张将军扯上了关系。
理不清其中缘由的张闿,只好朝刘备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压低声音问道:“玄德公,作诗之人不是张先生么?为何却说是张将军?张将军莫非是张益德将军?莫非作诗之人是张益德将军?”
刘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听到‘张将军独占八斗’的话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出自曹昂之口,合着还真是一对父子,连爱好都是如此相似。
听到张闿的问题后,他停下纷飞的思绪,面色古怪的说道:“此诗是出自三弟之口,至于小说家为何要称三弟为张先生不知张兄,可知先生是何意?”
“烦请玄德公赐教。”
“﹝童子﹞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
“《礼记·玉藻》曰:童子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先生则为师也,小说家因三弟而发扬光大,故而很多忙于茶棚酒肆的小说家,将三弟当作师长一般尊敬,故而尊称三弟为先生。”
“原来如此,受教了。”张闿不禁感叹,刘备的两位弟弟实在是厉害,一文一武着实不凡。此前他视为英雄的袁术,远远不及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