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惊弓之鸟的朱灵再也没了继续作战的勇气,面对许褚的咄咄相逼,他调转马头,从喉咙底挤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撤,撤”
激烈澎湃的鼓声顿时改为了低迷的鸣金之声。
士气本就跌到谷底的冀州兵卒如蒙大赦,他们丢掉手头的刀柄扭头就跑,更有甚至者竟然脱掉甲胄,只求跑得更快一些。等到回首再也看不到许褚及其兵卒后,这些兵卒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着跑到自己前面的同僚,发出一声又一声嘲笑,嘲笑着对方的胆小。
作为主将的朱灵也有些后怕,他在心里疯狂找补,定然是没有准备好,定然是没有准备好,此战不再我不再我.“呼。”
解决朱灵卫士的许褚郁闷地吐出一口浊气,“晦气,居然没能砍掉朱灵匹夫的脑袋,居然被朱灵匹夫跑了。这个竖子是脚底抹油了吗?”
举手投降的冀州兵卒听闻此话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谁家打仗是奔着斩首啊?!不正常,这些人不正常啊!
“都尉要追吗?”许褚的副将突然问道。
望着满地的狼藉,许褚摇摇头,“不必了,徐军师没有让我等追击,班师回去吧。”
许褚没有在意冀州兵卒的想法,他朝着地面吐了口浓痰,留下几千人马打扫战场,其余人则押着降卒往营寨走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邺城众人陷入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要知道朱灵可是抵御了公孙瓒的狠人,这样的狠人差点被一都尉斩杀。
荒唐,实在是太过荒唐。
众人只觉得皇天给他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一都尉都如此厉害了,那黄忠呢?那关羽呢?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看见对方的脸上露出惧怕之色。
唯有审配面色凝重,语气决绝,“诸位还请宽心,不管关云长多么勇猛,黄汉升再怎么善战。他们也无法攻克邺城,我等只需坚守城池,静待使君的援兵,届时必能击退叛军,解我邺城之围。”
“审公,所言极是。”
众人抱拳称诺,态度极为端正。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不止一人的心思在这一刻活跃了起来。
某的俸禄就那么多,谁给你玩命啊!说什么等到援兵就能解围,天下还有谁能够敌得过关羽黄忠?
别说匹敌关羽黄忠,我等甚至连朱灵都不如!若是走运一些,或许能像颜良文丑那般保住性命。
若是晦气一些,高览就是前车之鉴啊!嘴上奉承几句,便是对得起袁公昔日恩情了,难不成真要苦守邺城啊?
众将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离开了此地,奔向各自坚守的岗位。
审配望着离去的众人,眉头微皱,心道:苏由不,不止苏由一人有问题。
想到这里审配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不同于邺城里的人心惶惶,关羽黄忠军营里可谓是笑语连连,就连在黄忠面前不苟言笑的夏侯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仲康,来来来。”关羽反手抓住许褚的手,将许褚拉到桌子前。
关羽端起酒盏递给许褚,他笑道:“仲康,果然是猛士,这酒果然还是温的,来,仲康请饮此酒。”
许褚接过酒盏低下脑袋,面露惭愧之色,“二将军,某没能斩下朱文博的头颅,某受之有愧啊。”
“.”
关羽黄忠面面相觑,原来是没能斩将而惭愧?关羽本想说些什么,黄忠拦住了关羽,给了关羽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二将军,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