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行朱文琅除了去往山东上官世家之外,还须得跑一趟四川唐门,以解上官雷遇刺之谜。
临行之前,他要再去看看崇宁妹妹。
门前站着一名锦衣卫。
朱文琅虽然并未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但他乃是陛下亲封的锦衣卫千户,在锦衣卫衙门正式录入过名册的,更何况驸马都尉府前站着的锦衣卫正是曾跟随他一起去长沙府办案之人,自然是认得他的。
见朱文琅过来,那人忙拱手行礼:“朱千户。”
“嗯,我来看看崇宁。”朱文琅将手中的马缰扔给他,朝府内走去。
那锦衣卫自然不会拦他,接过缰绳,将马牵到门口的马桩上拴好。
走入府中,却见驸马府中空空落落,几乎没几个下人,只有两三个锦衣卫挎着绣春刀在巡逻,见到他纷纷拱手行礼。
朱文琅走入屋中,一个丫环正端着水盆往外走,见到他赶紧胆怯地侧身避让,不敢说一句话。
朱文琅又朝里屋走去,却见屋中的床上,崇宁公主朱福贞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两只皙白如藕臂的双手露在被外,仿佛睡着了一般。
床头上,摆着六七个布娃娃,有小老虎的,有小姑娘的,都十分精巧,从未在街面上看到有卖过。
床边摆着一盆水,坐在地上的牛城正拧着一块毛巾,看他走进来,撇了一眼,没说话。
“这是做什么?”朱文琅指着那些布娃娃问道。
“崇宁……崇宁以前最喜欢我做的布娃娃,是吧,崇宁?”牛城将毛巾拧干,自顾自地小心擦拭着朱福贞露在被子外的藕臂。
“崇宁怎么样了?”朱文琅轻声问道。
牛城没有出声,依旧仔细地擦着朱福贞的手,动作十分轻柔小心。
牛城并没有穿着驸马服,只是家常的服饰,甚至连领口的搭扣都没有扣上,就这么随意敞着,头发也没怎么打理,胡乱扎着,显得有些蓬头垢面,胡子拉茬的,形容憔悴。
但朱文琅却觉得他望着朱福贞,整个脸上都满是温柔。
“牛城,到底是谁将崇宁害成这样,你终究还是不肯说吗?”朱文琅突问道。
“是我……就是我害了我的崇宁,我该死……”牛城微微摇头,嘴里喃喃道,目光却丝毫没有离开沉睡的朱福贞。
“唉……”朱文琅叹息着拍了拍牛城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崇宁……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唱歌吗?就是以前我常唱给你听的我老家的那首小曲……”恍惚间,屋里传来牛城温柔的轻声呼唤。
朱文琅走出驸马府,接过锦衣卫递过来的缰绳,出了北城门,打马一路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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