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仁又转向朱文琅道:“驿馆早已收拾妥当,有兵丁服侍,各项用度物品俱都齐备。钦差大人和宝眷只管安住,驿馆甚大,大人的随从都可住下。”
“你说……”旁边唐玥忍不住叫了一声,见场合不对,又忍住,只是用眼盯着朱文琅。
朱守仁一时不知什么地方说错话了,迷惑地看着朱文琅,又看看唐玥。
“呵呵,朱文琅只是一个人,没什么宝眷,这几位也不是我的家眷随从,都是朱某的朋友,这位是山东来的上官灵,这位是川中的唐姑娘,这位是唐姑娘的丫环,那位则是云南的丽娜姑娘。”朱文琅看着唐玥被朱守仁的话弄得满脸通红,心中有一种恶作剧的开心,不过还是笑着给朱守仁和郑如宗解释道。
“哦,本官冒昧,冒昧,几位莫怪,莫怪。”朱守仁连忙拱手行礼致歉。
上官灵根本不在乎,只是拱了拱手笑笑。
看着朱守仁道歉了,唐玥也一时不好说什么了,只还是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气从何出,只得狠狠地瞪了朱文琅一眼,小声嘀咕:“都是你!”弄得唐佩儿和丽娜都在旁边暗笑,结果被唐玥看出眼中笑意,悄怒道:“小蹄子们,笑什么笑!”刚说完,自己不禁也轻笑出声来。
朱文琅微微笑笑,也不理她,又朝朱守仁道:“那就多谢朱大人了。一会我和敝友便去驿馆。不过在此之前,朱某还想请布政使大人借一步,单独说几句话。”
朱守仁略略一愣,看看旁边坐着的众人,可能是想到将众人赶出去不太合适,更何况其中还有随朱文琅一起来的“朋友”,便站起身来:“如此,请各位大人稍待。朱大人,这边请。”说罢,便领先朝旁边侧门走去。
朱文琅随朱守仁走到一处偏殿,朱守仁转身站定:“朱大人请坐……不知朱大人有何见教。”
待得下人奉上茶,朱守仁将下人全部打发出去后,朱文琅便将皇宫之中上官雷遇刺,天一盟做下灭门命案积财,积聚势力欲与朝廷为敌,且可能策划要行刺他与沐英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了朱守仁听,不过并没有提到梅罕之事,自然是为了安全,梅罕孤身在天一盟中,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原来如此。”朱守仁听后,半天不说话,好一会过后才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何大人的书信之中确实提了一下天一盟之事,但语焉不详,令本官有些摸不着头脑,远不如朱大人所述这般细致……既是如此,朱大人想必早已确定成都灭门案乃是那天一盟所为,为何还要去查勘?”
“朱某有九成把握此案乃天一盟所为,之所以想去看看,只是想多查出一些天一盟的线索罢了。”朱文琅道:“其实我此行成都,最重要的还是想提醒一下布政使大人,天一盟很有可能已将您列为行刺的目标,大人奉朝廷之令治理一省,肩上担子重大,务必小心防备……只可惜天一盟到底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行刺大人,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消息。”
“多谢钦差大人提醒,本官自然会小心。不过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不能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天一盟,便要本官龟缩不出,荒了政务,这是万万不能的。再说了,我朱守仁也曾起兵江淮,破群盗驱鞑子,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天一盟想要行刺本官,只怕也得碰上一个硬钉子。”朱守仁傲然道。
朱文琅自然知道,没有确切的消息,仅仅知晓天一盟准备以朱守仁为目标,也无从防起,此次告诉朱守仁,不过就是提醒一下,让朱守仁能有所准备,提高一下日常的防备力量罢了,想要彻底地防住天一盟那是不可能的,正如朱守仁所说,他总管一省民政,总不能因为怕死而荒废了政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天一盟没杀得了他,只怕朱元璋也得赏他一刀。
“总之,请布政使大人多加小心吧。”朱文琅拱手道。
“多谢朱大人。朱大人查办天一盟的案子,在这四川行省之内,本官自当全力支持,具体便由郑如宗大人配合协办。”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朱文琅特意过来示警,官场老吏朱守仁自然也会着力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