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定睛一看,原来是七八根长仅寸余的亮晶晶的极细银针,心知便是方才张无忌用掌力从朱文琅身上吸出了的。这些针细如牛毛,那张无忌居然能隔着衣物将其吸出,这份功力简直便是惊世骇俗了。
“好了,明武,明逊,帮你丽娜姐姐把你文琅哥哥抱到屋里去。”赵敏一劲地吩咐,明武兄弟应了一声,过来便抬朱文琅。
丽娜怀中骤然一空,连心也好似被人掏了去一般,虽知明武兄弟只是将朱文琅抬进屋去,而且现在已到了赵姨家里,但仍是若有所失般出神地看着被抬走的朱文琅,半晌不说话。
“丽娜姐姐,丽娜姐姐,你快下来呀。”明昭早已在车下叫得欢了。
“哎。”丽娜醒过神来,答应了一声,便要起身下车,突觉双脚一阵麻木,原来她一直将朱文琅抱在怀中,压住自己双脚,血脉不通,如此过了一夜,两只脚都快没了知觉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小心翼翼下车。
“无忌,你怎么会碰到丽娜的?”赵敏依旧感到十分意外。
“呵呵,说起来丽娜姑娘确实冰雪聪明。我昨日到县上采办些盐巴火石之类,本想歇一晚今日再回来,谁知看到县衙之中有不少差役骑着马,打着红旗子到山里去,我也不明怎么回事,就跟上去看了看,发现每杆旗子上都似乎绑着一封书信,我好奇心起,又担心他们进山和咱们有关,就随便跟了一个差役,把信偷偷取过来看了一下,却写着‘朱文琅重伤,丽娜急找赵姨,在邛县县衙’几个字,我大吃一惊,记得你和明昭以前总提起过丽娜的名字。然后我又到县衙里走了一趟,才知道这是丽娜想出来的法子,我又到房里看了看朱公子的伤,因事急,又没带什么医药,朱公子的伤又不轻,就扎了几根银针,给丽娜留了封信,让她到山口等我,我就载他们回来了。呵呵,丽娜姑娘这个主意确实极妙,在山头插上旗子,任谁都会去看看的。”张无忌笑道。
丽娜被张无忌一句话夸得脸都红了,张口刚说一句:“明昭……”却突然感觉身上一阵虚脱,刹时间满身大汗,已是人事不知地瘫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明昭更是大叫:“丽娜姐姐,丽娜姐姐,你怎么啦?丽娜姐姐———”
张无忌伸手探了探丽娜的额头,只觉热得烫手,又翻了翻丽娜紧闭的双眼,急道:“不好,丽娜姑娘毒发了,快,快抱进屋去!”
赵敏一下抱起丽娜,快速走到屋中,和朱文琅并排一起放在床上。张无忌运指如飞般地连点丽娜身上几处大穴,再伸手去探丽娜的脉门,只觉脉息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显是丽娜所中之毒已然发作。
张无忌急道:“明昭,快取我的针包来!”
张明昭答应一声,飞速地回到自家房中,取来爹爹的银针包。
张无忌取过银针,略一思索,对准丽娜的胸腹大穴头上连扎十余针,再取过一根更大的银针,一下扎进丽娜的头顶百汇穴中,再探探丽娜的脉息,又取了几根小些的银针,依次在丽娜手脚上各扎了几针,一时间,丽娜身上已扎上了三十余根银针。
赵敏和明昭明武等人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都是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扰了张无忌,直待张无忌将针扎完,试了试丽娜的脉门,沉吟着走出屋外。
“丽娜怎么样?还有文琅,伤怎么样?”赵敏跟在张无忌身后,问道。
“不太好办。”张无忌摇了摇头。
“爹爹,你一定要救救丽娜姐姐,求你了,救救他们,爹爹。”明昭拉着张无忌一只手不停摇晃着,哭求道。
“怎么不好办了?中的毒太深?”赵敏问道。
“嗯,丽娜姑娘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此毒以血河车,紫贝母,益母草等数十种珍奇药材制成,这些药物有些至阳,有些至阴,都可算是浆补身子的良药,若是服用得当,于身子实是极有好处,但如果合在一起服用,却是相生相克,反而生出许多奇怪的毒性出来。这种药吃了,短时内体内潜力会挥发出来,人变得力大无穷,好似功力突然增强了十倍一般,却是淘空了身子,根基经脉都大大受损,实是有害无益。”张无忌道。
“你是说这好比本来是小河,服了这药之后突然变得水特别大,把河岸也给冲垮了?”赵敏毕竟跟着丈夫学过十余年医药,即刻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