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方丈大师伤势如何?”见普芝搭脉半晌不说话,周源不禁心急,低声问道。
普云大师仍是不语,三根手指犹自搭在普云手腕上,屋中顿时又是一片寂静。
又过半晌,普云轻吁一口气,手指离开普云腕脉,合什轻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屋中众人的目光都登时集中到他的脸上,听他解说方丈大师的伤情。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内伤十分沉重。”普芝第一句话便给大伙泼了一桶凉水:“方丈师兄本已身受极重的内伤,尚未复原,昨日又强自运气疾走,血行加速,内力走入岔道,眼下正是走火入魔之兆。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敢问师兄,该如何医治?”青峰道长轻声问道。
众人闻得青峰道长此问,数双眼睛又唰地聚到普芝身上。
“阿弥陀佛,若无灵药将内力导经入脉,恐怕此身内功难免尽废。方丈师兄禅定功夫数十年,心沉气静,凭此禅功修为,降伏心魔应无所难,难便难在内力入了岔道,难以导引归经。阿弥陀佛。”
“普芝大师,有什么灵药吗?”青峰又问。
“阿弥陀佛,灵药珍奇,殊不可得。”普芝合什摇头:“世间灵药,或者修复伤损,可令伤势快速愈合,或者张经扩脉,可令受者武功大进,却从未听过有何灵药,可以导引内力运行,只因灵药皆为死物,内力吐纳却为活功……方丈师兄乃是内力入了岔道,非任何灵药可治,阿弥陀佛。”
“什么意思?”周源没听明白。
“就是说,方丈大师这伤,吃药不管用。”朱文琅在周源旁小声道。
“如用内力助方丈大师疗伤呢?”那边的于谦又问普芝。
“阿弥陀佛,此伤对于寻常之人倒也不难,只因寻常之人内力不足。但方丈师兄……普叶师兄证道之后,方丈师兄便是我寺中内力最高之人,若是用外力助其疗伤,则须得完全压制住方丈大师的内力,将其一点一点逼入正道,故而外力至少须得是方丈师兄内力的两倍以上,方可为方丈师兄疗伤……世间只怕无人能有此等内力。”普芝又摇摇头道。
周源算是听明白了,总之便是,普云方丈这伤,吃药不管用,而治伤,又需要有人比普云内力还要高一倍的人才能帮他治,而普云方丈武功太高,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的内力还要高出一倍以上,因此便也无人有这能耐,使用内力为普云疗伤了。
“几人合力不行吗?”朱文琅插嘴道。
普芝回头看了一眼朱文琅,知道此人便是昨日被少林十八罗汉阵和三十六天罡阵所围之人,想来也是个高手。
只是昨日激战之时普芝并未在场,未看到朱文琅的武功,看他年不过二十左右,想必昨日要么是手上有神兵利器,要么是少林僧众手下留情,否则小小年纪,绝不可能罗汉阵和天罡阵都困不住他。
不过普芝毕竟是得道高僧,心中所想并不随便宣之于口,只是合什道:“阿弥陀佛,若是合力,至少需得三人……且因恐方丈师兄的内力反激,出手之人内力须得极高,恐怕非得如青峰师兄这般的方可,普雨师兄的内力只怕都难以胜任了……凑足三人已是不易,即算人数凑够,这其间仍有颇大的风险。”
听得普芝前半句,周源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毛遂自荐,但一听说连普雨大师都不够格,自己的内力恐怕还比不上普雨大师,属于不够格之列,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
“什么风险?说来听听?”朱文琅道。
“方丈师兄的内力在体内已是失去心法制控,沿经络任意游走,疗伤之时因须将方丈师兄的内力压制住,再慢慢将其导引归经,若是三人合力,则三人之内力须得配合极佳,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须得同时发力同时收功,便如一人之力一般,若是稍有不慎,方丈师兄的内力便会择其薄弱之处突围,以磅礴之力冲激经脉,不但方丈师兄会因此经络冲断,内力尽废,吐血而亡,连为方丈师兄疗伤之人都会遭师兄的内力反激,师兄内力太高,恐怕疗伤之人也难免重伤,有性命之虞……乃是极为凶险之事。阿弥陀佛。”普芝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