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第五天了,弟子几个冒死从牢中逃出,连夜下山,找了几匹马就赶往少林寺报信,请师父尽快回山,再晚就来不及了。”铁风喘着粗气急急道。
“哦。”青峰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为好,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此乃武当派门内之事,于谦周源等人乃丐帮中人,对这种家事当然不好置评,也不便插手,闻言只是在一旁静听,并不说话。
但朱文琅却是不然,一来朱文琅行走江湖不久,对这些武林中的禁忌并不十分清楚明白,何况就算是明白,凭着朱文琅的性子也不一定按常理而行,二来经上次在少林寺中见到青峰道长,这一次又一起替少林方丈普云大师疗伤,共处一月有余,相谈甚欢,从内心中觉得,青峰这牛鼻子老道虽然有时候思想有些古板,却绝对是位性情中人,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说得不好听一点,比之少林寺普云普雨这些老和尚看起来还顺眼一些,此时他在一旁听铁风哭诉之语,知道武当山上居然会有些不知好歹的人起而闹事,要把青峰逐出武当派,自己抢这个掌门之位来做,早已按捺不住叫道:“哪个王八蛋这么闹事?走走走,一起去武当,把那些不识好歹的浑蛋全抓起来,一个不剩!。”
“就是,连同门弟子也下得了手,还有没有天理了?咱们一块找他们去!”旁边的丽娜也叫嚷起来。
丽娜本就性子率真,自小又在父母师父的宠爱中长大,虽走过几天江湖,能经过多少风浪,于中原武林这些江湖规矩所知更是极少,小孩儿脾气一上来更是哪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听到情郎如此说,当然起声咐和。
“这些都是我武当派派内之事。”青峰苦笑道:“其间有颇多曲折缘故,几位师叔都是青峰的师长辈,虽行事不当,但如非本门之人,也实在不好插手,易给旁留下口实,少侠的心意青峰心领了,还望少侠恕罪。”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换了一人,自然就坡下驴不再多说,可朱文琅却本是个喜欢凑热闹之人,想当年小时候在大街上看到有人争执都要凑过去看看热闹,还曾破了一桩老人倚老诈财之案,眼下碰到青峰有难,而且听铁风说是有几位青峰的师叔参与闹事,欲夺掌门之位,这个抱不平他可是打定了,便道:“行行行,道长你处置你的事,我只是上武当山取我师父的书信,这总可以吧?没什么事我不插手,你那几个不长眼的狗屁师叔和你说理,我不管,要是不知好歹想动粗,可别怪我多管闲事。”
与朱文琅相处月余,青峰早已清楚朱文琅的性子,见他这一口一个狗屁王八蛋什么的称呼自己几个师叔,也并不觉有什么不妥,眼见的朱文琅执意要上武当山,而山上几个师叔辈联合起来门事,自己虽居掌门之位,毕竟事单力孤,弄不好还容易被对方安上一个不尊师重长的罪名,自己当不当这个掌门之位事小,若引得武当内讧,大打出手,像大弟子铁松一般血溅武当山,不但武当派颜面无存,更易大伤元气,自昆阳真人以下曾几何时与少林派并驾齐驱的武当派竟尔一厥不振,那便连死了都无颜去见武当派历代掌门和众位师长。故略一沉吟,道:“朱少侠,既是如此,那少侠便随贫道上山,只是少侠须得答应贫道一事,贫道方能相邀。”
朱文琅见青峰松口,心中暗暗撇嘴:“少爷我想上武当山还要你牛鼻子老道相邀?”口中却道:“那道长快说。”
“少侠上山之后,若贫道几位师叔以理相争,事关武当门内之事,还望少侠不要干预,若是贫道或是几位师叔任一方欲用强发难,便请少侠主持公道,以免武当山上发生同门相残之事。”
“好好好,行行行,我答应我答应,这总成了吧?”朱文琅听都没听清青峰说的什么,已是满口应承。
“既是如此,贫道也算说得过了。”青峰松了口气。
“于某也跟着一道上山吧,也许更好办些。”旁边的于谦听青峰说得如此明白,也插言道。
他本心是要避嫌的,但青峰如此一说,那便成了相邀武林中人主持公道,而非替青峰助拳了,他身为丐帮的主事副帮主,在武林中也算是顶尖人物,旁人自然不会说他偏心维护插手别派家事。二来他太清楚朱文琅的性子,本就喜欢凑热闹,再加上年轻人不够沉稳,让这猴子自己去武当山,多半还会惹出乱子来,反倒对朱文琅自己不利,更不利于获得武当派支持一同对付天一盟,有自己等人在场,诸事还可以有些回旋余地,事情会好办许多,便主动提出一道上武当山。
青峰本是碍着朱文琅的情面,答应他上山主持公道,但也有些担心朱文琅身为武林后辈,武功虽已入一流,比自己高上一截,连和少林方丈比起来也是只高不低,但毕竟声名不显,压不住阵,人也年轻喜事,弄得不好反容易让门内之人说成是自己邀来的帮手恃强欺弱以力压人,本来堂堂正正之事反被人说成别有用心,只是朱文琅坚持才勉强答应,此时听于谦这么一说,想着于谦乃天下第一大帮的副帮主,在武林中可说是一言九鼎,有他坐阵,无人敢说他青峰的闲话,大喜,忙道:“于副帮主愿意主持公道,贫道感激不尽。”说罢深施一礼,于谦连忙抱拳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