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公公,魏国公是不是你害死的?”朱文琅最后听到的消息,便是魏国公徐达之死与太监陈汉仁有关,而自那之后,这陈汉仁便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而对于朱文琅来说,自他与陈老夫子搬入宫中居住,当时还是个御用监小小副管事的陈汉仁便负责他与陈老夫子所住的茗香院的一应事物,对他和陈老夫子都十分照顾,可以说,当时年纪仍小的朱文琅在宫中,除了陈老夫子之外,最熟悉的但是这位陈汉仁公公了,比之他的“皇上老叔”和“皇后婶子”都要熟悉许多。而陈汉仁在他面前,也永远是一张慈爱的笑脸。
故而,在听说陈汉仁可能与魏国公徐达之死有关时,朱文琅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一脸慈祥笑脸的“仁公公”居然会图谋暗害魏国公徐达,他甚至宁愿相信,徐达死后,宫中失踪的“仁公公”并非凶手,而是被凶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才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可现在,这个早已失踪一年多的“仁公公”,却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脸上,依旧还是那不变的慈祥而和善的笑脸,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
“此事说来话长……”徐东彬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道:“今日我与二弟过来找琅哥儿,是有要事相告,还望琅哥儿能允我私下与您说几句话。”说罢,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越、唐玥和丽娜三人。
朱文琅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因为眼前的“陈汉仁”,虽然看他之时仍是之前那慈祥的笑容,但言谈之间,似乎已再也找不到曾中印象中的那股久居人下,卑躬屈膝伺候人的太监模样,相反,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气质都有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种威严自内而生,一股淡然沛然于外,简直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几有云泥之别。
朱文琅定定地看了看正在喝茶的徐东彬,转头又看了看孙越,微微点了点头,孙越一见,便无声地拱拱手,转身走了出去,出门时还特意返身将厅门关了起来。
朱文琅看了一眼仍然站在一旁的唐玥丽娜二人,点点头示意二女坐下,转头对“陈汉仁”道:“仁公公,她们不用出去吧?没有什么事是她们不能知道的。”
“唐姑娘和丽娜姑娘自然无妨。”徐东彬放下了茶碗,站起身来,转头对坐在一旁的赵福贵道:“二弟,来,咱们给少主磕个头。”
说罢,走到朱文琅身前,面朝朱文琅,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将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旁边的赵福贵也过来,站在徐东彬身边,也如他一般,恭恭敬敬跪倒,以头贴地,一动不动。
这是属下对主公,奴仆对主人,奴才对家主最为恭敬的跪伏之礼。
朱文琅大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仁公公,你这是何意?什么少主?”旁边的唐玥和丽娜也是惊讶地站了起来
“大汉朝徐东彬/赵福贵,叩见少主!”拜倒的两人齐声道。
“快起来!快起来!”朱文琅连忙过去扶徐东彬:“仁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是徐东彬?!”
朱文琅在西安遇到梅罕时,梅罕便提起过天一盟的大长老“徐东彬”的名字,只不过朱文琅从来没想到过,“徐东彬”会和“陈汉仁”有什么关联,此时刚刚竟然听到陈汉仁自称“徐东彬”,惊诧莫名,一时没反应过来。
“请少主恕徐东彬一直隐瞒之罪!”徐东彬不肯起身。
“什么罪不罪的?先起来,先起来,仁公公……到底怎么回事?”朱文琅将徐东彬强行扶起,旁边的赵福贵也站起身来,扶住徐东彬,将其慢慢扶到椅子上坐下。
“少主,请恕属下一直隐瞒于您,令您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也不知道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身世?来历?我问你与魏国公之死究竟有何关系,怎么又扯上我的什么身世了?我有什么身世来历?……还有,仁公公,你为何又成了徐东彬?天一盟的大长老?我又成什么少主了?”朱文琅震惊之余,更是一团迷糊。
旁边的唐玥和丽娜也闪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徐东彬。
“少主,属下并不叫陈汉仁,属下本名便是徐东彬,为天一盟的大长老,这是我二弟赵福贵,天一盟二长老,至于您,少主,你也并非蕲州府吴家之人,少主您本姓陈,乃是我大汉朝大义皇帝,陈友谅的遗腹子!我天一盟的少主公!”徐东彬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