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父。”朱文琅虽说是个猴性,但此时毕竟是在师父面前,又是许久不见了,不敢太过放肆,乖乖地牵着三匹马跟在张无忌后边。
“朱师兄,我们来牵马吧。”明武明逊兄弟走过来齐声道,声音都是一模一样,只是明武身为哥哥,略高一点点。
“不用不用,你们走你们的,我牵着就行。”朱文琅忙道。
“还是我们来吧。”明逊过来一把从朱文琅手中抢过缰绳,偷偷朝朱文琅挤挤眼,眼中分明满含笑意,令朱文琅一下又想起上次养好伤出山之前和两兄弟一起练武的情形,顿时又觉得亲近了许多。
明武明逊兄弟虽说均是习武勤勉,性情沉稳,但相对来说,明逊还是更好动,显得略活泼些,明武则更是沉静一点,做事情都是扎扎实实有条不紊的,颇有父风,有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味道。
“这次你们进山,是?”任唐韵和明昭三兄妹在屋外头说说笑笑,朱文琅张无忌赵敏三人在屋中坐下,张无忌开言问道。
“弟子这次进山,一来给师父送信,二来有个疑难之事,还请师父指点。”朱文琅站起身来,朝张无忌躬身道。
“信?给我的?”张无忌奇道。他隐居深山二十余年,几乎与以前的旧识从不联系,怎么会突然有信给他。
“是,弟子跑了一趟武当山,是武当派掌门青峰道长托我转交的,一位武当派长辈留给师父的信。”朱文琅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
张无忌接过书信,一看封皮,心头大震,急对赵敏道:“是不悔妹妹写的。”手中已是将封皮小心撕开。
“哦?是杨姑娘的信?”赵敏也是一怔,忙凑过来看。
匆匆看完,张无忌颓然地将信放在桌上:“不悔妹妹……四年前……已去逝了。”
赵敏“啊”地一声,忙取过信仔细看,半晌才叹口气将信放下来:“殷六侠去世之后,也真苦了杨姑娘了。”
“是啊,只怪我当年医术不精,六叔中了西域少林旁支的大力金刚指,全身关节经脉尽皆粉碎,虽用了黑玉断续膏,但毕竟大伤元气,英年便即早逝……六位师叔伯中,大师伯因宋师兄之事郁郁而终,三师伯也是十余年残疾长年卧床,更因爹娘之事一直内愧于心,七叔被宋师兄害死,只剩下二师伯和四师伯独立支撑门户,耗费心神,终至油尽灯枯……未料到你我隐居二十余年,几位师叔师伯尽皆仙去……武当派果真人才凋零,偏偏还起什么内讧,不悔妹妹自小丧母,千里迢迢西域寻父,吃尽苦楚,自嫁给六叔,虽说是两相情悦,但也可以说是没过几天享清福的日子,最后武当派竟然还要靠她一个弱女子来支撑,敏妹,我武当派实是亏欠她太多……”
“这也怪我当年做下的糊涂事。”赵敏颇有歉疚之意道。
“这倒不关你事,当年你的年纪小,奉命对付中原武林,各为其主……再说后来……后来太师父和师叔师伯他们,不是也都不怪你了吗?”张无忌忙劝慰道。
“杨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只是命苦……”赵敏依旧神色黯然。
“文琅,青峰掌门如何说?”张无忌突地转过头来问朱文琅。
“对了,师父,青峰老道士说,想要请你老人家回去当武当派的掌门呢。呵呵,这老道士,他也不想想,师父要当武当掌门早就当了,还轮得到他来请?像现在这样隐居在山里边多自在?要是我我都不想出去,怎么会去挑那么个烂摊子?呵呵。”朱文琅有意说得十分随意,一脸的不以为然。
“文琅!”张无忌脸一沉:“青峰道长是武当派掌门,武林前辈,你说话放尊重点!什么老道士长老道士短的?该尊称一声道长!”
朱文琅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心道莫非师父真个要舍弃隐居的清闲日子不过去当武当掌门?嘴里却只能老老实实吞吞吐吐道:“青峰老……青峰道长只是说如今武当派日渐式微,人才凋零,门户不振,已大不如前,难保夕日的声名,他说……他说如果师父能回山,他情愿让出掌门之位,请……请师父出任武当派掌门,重振武当门户,光……光大门楣。”
“哦。”张无忌听朱文琅说完,又回头问赵敏:“敏妹,你说呢?”
“你是一家之主,我只是家里的黄脸婆,孩子他妈,这种大事你拿自己主意就是了。”赵敏笑道。
“别说笑,我问真的,敏妹,自来你就比我聪明,想得比我周全,你得说说。”
“若是让我说,你我隐居二十余年,你早已不问明教和武当之事,如今江湖上的事情,你我都早已陌生,你真能再入江湖?你天生就不是当一派之长的料,当年当个明教教主就做得一塌糊涂,现在做武当掌门你就能中兴武当?更何况,我怕的是如果你真的当了武当掌门,不但没办法光大武当门楣,恐怕还会给武当带来灭顶之灾。”赵敏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