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掌反两仪
祝未风并未持剑,也是空手应敌,那鲜于淳本就是华山派前任掌门鲜于通之子,精通华山派武功,又因仇恨在山中苦练数年,武功今非昔比,竟与祝未风这个华山派现任掌门打了个旗鼓相当,已绝对是一流高手的境界,祝未风虽然满心地不愿意和这个从前的师弟交手,但在鲜于淳狂风暴雨般攻势之下,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招。
“鲜于师弟,令尊当年确实是因为杀了白垣师伯而被杀的,所有的师叔师伯都可以作证。”祝未风手中几掌接连使出,口中一边叫道。
“什么作证?那些全都是你们的诬陷,就是为了夺我爹的华山掌门之位!全都是诬陷!”鲜于淳双掌如刀,招招进逼。
“鲜于师弟你何苦如此?我祝未风几曾说过半句假话?”
“祝未风你别假仁假义叫什么师弟,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从反出华山派那天起我就再没有师兄弟,你们抢了我爹的东西我就该要回来!”鲜于淳一边嘶吼一边连连出招。
“这掌门之位是派中长老共推的,师弟你不是不知道,你这又是何苦来?”祝未风边打边退,十余招之间已是退了三四步。
“华山派没有一个好人,祝未风,你少废话,我们今天手底下见真章!看谁才是真正的华山派掌门人!”鲜于淳招招紧逼毫不放松,祝未风也只得全力应付。
旁边各派掌门人俱是一流高手,可以说没哪个人会比鲜于淳差上多少,像普云方丈,青峰道长或是朱文琅等人,武功还更高一层,若是任一人出手相助,和祝未风一起以二敌一,这鲜于淳有天大的本事也支撑不了几招,但一来“凌峰剑雨”祝未风乃一派掌门,若是单打独斗之际上前助拳,实则是有损祝未风的身份地位,有看轻华山派之嫌,这一点朱文琅以前早听“雷霆剑”上官雷说过,其余各派掌门也都是老于江湖,更不会出手。二来听他二人对话,知道这鲜于淳本就是华山派弟子,二人相斗,乃人家同门之争,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救人要紧,否则外人更不便夹在其间。故而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拳来掌去的缠斗不休。
他二人一个是华山派现任掌门,武功一流,一个是当年华山派中的出色弟子,反出华山派后苦练多年矢志报仇,俱是同门师兄弟,对于互相之间的武功路数实是熟悉无比,真可谓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对方拳掌的来路,可算是针锋相对旗鼓相当,斗了二三百招依旧是难解难分。
朱文琅渐感有些不耐烦,这么多人就站在这儿看着两个人打架,偏偏又一时分不出个胜负,心中不禁有些焦躁。
鲜于淳心中也实在是有些焦躁。
鲜于淳前几次数上华山,其实本来也想着没这么容易就能夺回掌门之位,最主要的还是想打探华山派本代掌门“凌峰剑雨”祝未风的武功底细,试了几次下来,已知祝未风手上那柄剑造诣实是不凡,自己的剑法再如何苦练也实是难说能有多少胜算,只能在掌法上,看用自己独创的养吾掌法能否占到上风。
可华山乃是他祝未风的地盘,自己则反出了华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杀了祝未风恐怕也当不上掌门,就连华山也未必能下得山来,故而在华山数次都只是试探,将这套由华山绝艺演化而来的“反两仪掌法”秘而不用,只等最有把握之时方才使出,以收出其不意之效。
鲜于淳心中早有所觉,此生若想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只怕非得借重天一盟的力量不可,这一次祝未风来云梦泽谷,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今日杀了祝未风,到时自己再带着天一盟的帮手重上华山,重掌华山掌门之位并非不可想之事。
想虽如此想,其实鲜于淳心中却也有些矛盾。
自己数次上华山挑衅,数次铩羽而归,但几次身陷重围眼看不保,都是祝未风发话不得留难,任他离去,最多也只是轻伤于他,对阵相争之时,也感觉到祝未风其实都未施全力,一些自己只闻其名却未识其技,未曾学过的华山派绝招,祝未风都未施展出来,对自己其实是并无多少恶意。
祝未风数次手下留情,难道自己这次真个就非要下杀手将对方毙于掌下?就算忍下心毙他于掌下,又真的能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吗?
自己本是上代华山掌门之子,可说是出于名门,若真是夺回掌门之位也是列于中原名门正派之列,难道真的让天一盟那些旁门左道的人帮手去夺这掌门之位?再退一万步说,即算夺回来了,自己又真的有脸去面对中原武林各派的同道中人吗?
思来想去,鲜于淳实是不知何去何从,但十余年苦心孤诣在深山之中苦练武功,为的不就是要重夺华山掌门之位,为父亲鲜于通一雪前耻,重振门楣吗?又岂能因这小小的个人恩情,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对得起自己这十余年来所受的苦楚吗?对得起九泉之下为人冤屈死不瞑目的父亲吗?想到此处,鲜于淳心下一狠,双掌一晃,手中“反两仪掌法”已是蓦然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