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雪疾走几步,看着被唐流云扶着躺在地上的何兰花,伸手在何兰花前胸多处穴道疾点,止住流血,轻声问道:“你是丽娜的师姐?五毒教的教主何兰花?”
何兰花闭目点点头,她虽不认识沈园雪,方才却听胡峙问起,知道是唐门门主,是友非敌,精神松懈下来,顿时已感不支。
“赶紧,喂三粒‘三花玉露丸’。”说着拉起何兰花的手,探她脉门检查伤势,半晌方才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上官望摇摇头:“受伤过重,生机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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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台上,摆着五把椅子,居中而坐的是“如意神剑”余庆峰,余庆峰两侧则坐着徐东彬,赵福贵,孟平安,冯恨元四大长老,椅子之后也站着数人,只是大多蒙面。
朱文琅、普云方丈和青峰道长带头,引着各派中人沿青石路走出树林,直到祭天台下。
“徐先生,有劳久候了。”朱文琅当先领头,朝徐东彬拱了拱手。
“属下徐东彬拜见少主公。”徐东彬微微欠了欠身,并未真个“拜见”。
“还是免了吧,你也不是我属下,我也不敢当你们少主公,今日,我只是与各派武林同道,一起来和天一盟算几笔账的。”朱文琅扬了扬手,朗声道。
“一日为主,终身是主,少主公是老主公的遗腹子,哪怕您再不承认,这一层也是改不了的,属下自然须得尊重少主公,才是正理。”徐东彬不以为意,依旧道。
“呵呵,尊重,把我们关在迎宾洞中出不来,就是这么个尊重法?”朱文琅呵呵一笑。
“属下在天一阁中早就说过,欲入云梦泽,必过迎宾道,这只是少主公和各位武林英雄自己的选择而已……况且,迎宾道,森罗洞中,还有好些机关并未发动,毒烟毒物,火药炸药,皆未发动,否则少主公和各位英雄,只怕是难以生出这森罗洞……这么说起来,不知算不算属下对少主公的尊重?”徐东彬淡淡一笑。
朱文琅一惊,若是按照徐东彬的说法,森罗洞中还有毒药火药的机关,那发动起来确实可令朱文琅和各派高手难逃生天,却不知为何没有触发:“最后那铁门,是徐先生令人打开的?”
“呵呵,那倒不是,属下确实犹豫要不要打开,只是最后被人打开,却并非属下下令的。”徐东彬似乎有意无意地扫了旁边的孟平安一眼:“也许是还有其他兄弟感念老主公的恩情,打开铁门,放了少主公出来,也说不定……不过这也正说明,我天一盟中人,也还是有不少忠义之士的。”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了。”朱文琅一拱手:“不过就算是承蒙放了我们出来,这账,只怕还是得算一算的。”
“少主公。”徐东彬叹道:“我天一盟身为老主公属下,要找朱元璋替老主公复仇,又有何不对?少主公身为老主公之子,难道就不想为父报仇?为何非要站在杀父仇人一边?”
“仁公公,你错了。”朱文琅摇摇头:“我并未站在皇上这一边。”
徐东彬默然。
“上次在成都我也曾说过,你们要替陈……替我爹报仇,这是私仇——甚至连私仇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争雄天下败了而已——报这私仇,不该把无辜之人扯进来,不该把百姓扯进来……我没站在皇上一边,我只是站在百姓这一边,不想让大明动荡,不想让大明百姓再经战乱,再罹战火,想让他们多过几天安生日子……我说的算账,是算这些账!”朱文琅断然道。
徐东彬依旧默然,半晌方才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少主公想要怎么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