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帅一双眼睛也是阴恻恻盯着王一,良久,这才笑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杀意。
“王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手段好不好取决于人怎么做,怎么看。”王一对于老帅此刻露出的杀意丝毫未觉,继续在那说着,“帅爷,言尽于此,我手段是使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帅爷您使手段了,夜深了,就不打扰帅爷您休息了。”
说罢,王一起身开门便走了出去。
而在外面把守的士兵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拦着王一,他们也跟老帅刚才说的那样,在房间十米开外站岗,没有一个上前。
老帅躺在床上,手掌抚摸着自己胸口,随时可能死去的感觉如鲠在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现在是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死人。
老帅是个枭雄,枭雄最狠的地方就在于他既可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收获部下的信任,也可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来自己亲兵卫队长喜顺和五夫人,通过他们的口述大概还原了自己能够暂时被吊住一口气是因为王一那恰到好处的手段。
是啊,太恰到好处了,就像是王一知道自己会遭此劫数,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但他同样是一名望子成龙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儿子水平在哪。这么些年一直在给自己儿子铺路,磨练他,想让他超过自己,守好自己打下的基业,但他又很清楚他儿子不是他,没那尸山血海里打滚且活下来的经历,很难有他这般的决断。
作为一个将死未死之人,很多以前看不懂,看不透的东西经过这么一遭后,反而能看明白,看通透了。
这真正生死一遭走下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算是死没死的他也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打下的基业终究会从自己儿子手里送掉,他可以接受这基业被送掉,送掉就送掉吧,但他决不能接受白白送给日本人,因为这样,他老张家以后就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雁过留声···总得给我老张家留点体面啊,喜顺!”
亲兵卫队长喜顺小声推开房门,走到老帅面前。
“帅爷。”
“辅帅来了吧。”
“老早就来了,也看过您,那会您还昏迷着,他也没回去,在客房里住着,说是您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过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