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所说我何尝不知,可师兄你不知道,这王一跟那个被赶出门庭的张之维一样,都是离经叛道之人,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都站在这些泥腿子那边。当年龙虎山天师府所遭遇之事,师兄你难道不知?”
一说到自己当初所受的侮辱,张恩溥也是赤红着脸,宛若着火。
想想也是,自己作为张道陵直系血裔后代,一身修为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
家族坐拥八县之地,自小锦衣玉食,结果却因为当年北伐的轰轰烈烈,让自己与一众族人被迫由老张天师封了手段,戴上高帽去游街示众。
若不是自己手上没沾什么人命,说不得还要跟本家里一些族人一样去靶场吃枪子。
一套流程下来,虽被国府那位总裁平了反,还给了补偿,可天师本家在这赣地的地位却一落千丈,没个几十年缓不过来。
“这个我倒知晓你的苦楚,莫说是你龙虎山,茅山当年也没好到哪去,可对方这次携大义而来,你真在这上面下绊子,声誉受损可不是龙虎山,是整个正一。”
“我自然晓得轻重,古人云,唯名与利不可假手于人,事是真的,他要我龙虎山的态度也可以给,但他王一,休想在这里面获得什么好处,师兄,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了然,可你有把握吗。”
“所以才把林师兄你从茅山那边请过来啊,我晓得我自己的斤两,也知晓当年林师兄你败于张之维。这王一乃圈子里公认与张之维无二的能人,我自是拦不住他,但师兄你或许可以,难道师兄你这些年就没想过从张之维那里找回场子?”
“没有一日不想,可张之维自从被老张天师逐出门庭后,就不见踪影,你这些年精研的手段也找不到可施展的地方啊。”
“那就让师弟我帮上一把,就从这王一开始,替林师兄你解忧。”
说着,张恩溥也从袖袍中取出了一份手抄的布帛。
而当林坚打开这布帛,看着这上面记载的文字时,林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向眼前的张恩溥。
“张师弟,你这手笔有点大了啊。”
“不是全本,只有半部,我贵为张道陵天师后裔,未来的天师,将这半部传于师兄你,也无可厚非。历代天师也不是没有过将半部雷法传于外姓人的前例,茅山龙虎,皆为正一,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师兄何必见外。”
看着手上这半部五雷法,虽为阴五雷,但对于林坚而言却无伤大雅。
他早已成家立业,也有自己的道观,这阴五雷到自己手中也算相得益彰,至于张恩溥,他倒是想给阳五雷,奈何自小锦衣玉食,早早就破了身,想学都没法学。
这或许也是他嫉妒张之维的一个原因。
“想让我怎么做。”
“之前传信于王一,让他在约定之日登门龙虎山,说清来龙去脉,到时龙虎山作为玄门魁首自然会给出他一个态度,算算时间,也就是后天。这点师兄你说的对,态度龙虎山自然是要给的,但他王一却不能出现在龙虎山,师兄,你明白吗?”
“如此便可?”
“如此便可,师兄,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国府那位可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咱道门想要存续下去,总得递上一份投名状,日后道门可全仰仗你我今日之举了。”
看着手里这部阴五雷,想着当初私下中与张之维切磋落败的场景,林坚也将阴五雷修行之法收入囊中,并给了张恩溥答复。
“后天,我会拦住他,之后你怎么做,我就不管了。”
“师兄只管放手施为,剩余之事交于我便是。”
两人之间交谈所说的投名状,也牵扯到眼下国府颁布的一道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