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闻声回头,只见张之维双手合拢,对着自己就是躬身一礼。
“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
“谢当年在陆家大院,我能够认识你,能够下山,能够去往先生身边,让我知道在这世上,还有比飞升更重要的事。”
闻言,王一也是皱眉。
“你想好了?眼下战事已平,就算再有战事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浩大,很多事是可以不需要你来掺和的,你真舍得?”
“舍得二字,一是舍,二是得。你说的不错,战事已平,现在谁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可不代表他们不会招惹我们,只要我们有那么一点软弱的迹象,眼下咱们这好不容易才争到的太平就会化为乌有,你可还记得十年之前,三十八年民国治下,百姓是什么日子吗?”
“自然记得,若是写在史书上,不过寥寥几字,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不知何时死,多少孩童,多少百姓终其一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都说我等修道之人最是贵生,可对他们而言,生是折磨,死是解脱。”
或许是想到自己当初刚到民国的那年,若不是被王耀祖这个全性老头捡到,自己早就死了。
在民国那个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有活着的资格,即便你是一名异人。
“你说的没错,我记得当年我进京时,我所见到的京城百姓,他们脸上表情都是麻木的,他们不是不欢迎我们,他们只是不知道我们来了,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人民当家作主,是不是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不仅仅是他们,我,还有他们,都有这样的疑问,我们能不能让人民吃饱,能不能让人民穿好,能不能不再让人民受欺负。
洋人有的我们会有,洋人没有的,我们一样也能有。现在,你看看,这才十年而已。
人民能够吃得上肉了,穿上好衣裳,没人能再拿衣服好坏来分阶级,我们有了自己的飞机,坦克,工厂,就连船咱们也有了好几艘能拉出来亮相的,每一天都在变,每一年都让我感到陌生,你知道吗,就龙虎山坐落的贵溪县,那里的孩子也能上得起学了,这放在以前,就是我师父都不敢这样想啊。”
张之维说着自己脑海里关于这十年的记忆,眼神是愈发明亮,笑容更是灿烂。
王一就这样静静听着,直视张之维的双眼。
张之维也在那滔滔不绝的讲着建国十年种种变化,也都跟此时浮现在王一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