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感觉真好吃啊,但现在想来,我也不是喜欢吃,只是没得选,因为饿,太饿了,而且能保存很久,其他人看不上,也就不会被抢了。”
虎平很清楚,这样一块黑面包,只需要一块咽下去,再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水,就可以继续撑两天,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念及此,他不由感慨道:“那时候,我哪里想得到,自己也有吃饱穿暖的一天,不仅得到了力量,手下还管着百来人,命运际遇真是离奇。”
“希望云川大人能赢下这次战争,将南部也纳入破晓的范围内,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吃到真正的面包了。”
虎平自言自语,夜却没有说话。
只是将手放在小石的头上,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递过去:“谢谢你的面包,这是我妻子留给我的糖,给你了,小石头。”
小石原本还因为让出黑面包而有些沮丧,听到这话后顿时抬头看向那颗纸包的糖,一看就知道是在怀里藏了不知多久的糖。
他从没吃过糖。
“谢谢大叔。”小石的脸上露出笑容,感觉头顶上的手在摸自己的头,手掌很宽大,有种久违的温暖。
他有点喜欢这个刚认识的大叔了。
只是感觉有些冷漠,脸上几乎没有笑过。
“唔。”小石将糖纸打开后把糖含在嘴里,感觉着那股甜意微微眯眼含糊道,“大叔,留给你的糖,给我,真的可以嘛?”
“你吃都吃了。”夜不禁笑了一下,轻轻揉着他的头,低声道,“没关系,就算她还活着,也不会反对的。”
望向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夜莫名生出了一股既视感。
那天似乎也是冬天的一个白昼,当太阳从远处升起来的那一头,那些家伙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带来了烧之不尽的火焰和死亡。
终于,最后一个屋子的木门被粗暴踹开,有三个人冲进来了,却只看到熄灭已久、只留下些许火星的火炉。
他们踩碎了掉到地上的相框,拿走了为数不多仅剩的食物,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个颤动的柜子,还有露在柜子外的裙子一角……
傍晚,身形精瘦的男人捕猎回来了,他回了两只皮毛厚实的兔子,还顺路去买了妻子爱吃的糖。
但当他走过最后一座山坡,却被远处的火光照亮眼底,深陷的眼窝里点燃着火焰。
手中的猎物被丢下,狂奔回家,直到看见那刺穿柜子的苦无,还有从柜子里流淌而出的血。
他们或许是无意的,只是察觉到有人,便随手甩出苦无,又或许是有意的,为了保证不被人知晓,便随手灭了口。
男人不知道,他只是站在原地,就像被冻硬的石块,整个人都死掉了。
直到一个自称月见里云川的人走过来,将两个死去木叶忍者的人头,和一个木叶忍者丢到他面前,告诉他,就是这三个人杀了他的妻子。
然后,他便红着眼扑了上去,他从未想过自己这具瘦弱的身体,这具只能捕杀诱杀兔子的身体,居然也有那种力量。
他抬起拳头又落下,将那个木叶忍者的脸砸的面目全非,砸到最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同村人一起上,都没能拉住这个身形瘦小看上去根本没力气的男人。
脑浆流了一地,那是很恶心的场面,却仿佛是男人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风景。
“看吧。”云川指着他沾满血污的手,笑道,“你分得清那是谁的血吗?你们的血都是同样的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