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事忙,无暇与我相熟,既如此,那便我由迁就娘子吧。”戚钰说罢,不等她开口,一把掀起衣摆,先行上了马车。
谢蕴怔然,有一瞬似是瞧见了上世的他。
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些凉意薄情。
“娘子……”问月低声唤了句。
谢蕴深吸口气,压下那一瞬的心悸,踩凳上了马车,于戚钰对面落座。
听雪与问月没跟进去,与驾车马夫坐在外面。
马车内安静,没人说话。
谢蕴微垂着眼,能感觉到对面那道视线一直没动。
忍了片刻,终是抬眼迎上那视线,“二爷瞧什么?”
“瞧我娘子貌美,目不暇移。”戚钰坦然答。
谢蕴:“……”
当真不要脸。
“我们这是去哪儿?”
谢蕴:“城外庄子。”
“你这几日都是忙庄子上的事?”
谢蕴:“不尽然。”
“你与程敬旧识。”
谢蕴:“不是。”
“到庄子需多久?”
谢蕴:“一个时辰。”
“你对程敬有恨。”
谢蕴:“显而易见。”
两双视线,一道探究,想要将她眼底的那些浓墨瞧个清楚,一双坦然,无畏无惧。
静默一瞬,谢蕴主动问:“二爷还有什么问的?”
戚钰胸口憋闷,沉出口气,声音低了些,透出几分无可奈何,“为何?”
“不便告知旁人。”
“我是旁人?”戚钰指着自个儿问。
谢蕴淡淡挪开视线,未答。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1]那合该是世上最为亲近之人,但她与戚钰不是。
“谢蕴,你我知之甚少,但我愿意剖心与你深交一回,不知你是否也愿意?”郑重的声音响在车厢。
半晌后,听得一句轻飘应答。
“不必。”
一颗心沉了底,喉口翻涌着些酸涩,又闷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