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记闷雷打下,狂风吹开了窗牖,“吱呀吱呀”作响,榻上的人倏然惊醒。
她睁大了眼,急促呼吸着,额间渗出了层层冷汗。
庭中清幽的花香顺着窗牖飘进,淡淡萦绕在她身侧。
柔软顺滑衾被,暖和的被褥,触目所及右边是紫檀雕瑞莲纹多宝阁,对面是金丝锦织珊瑚屏风。
墙上挂着前朝大家所作《海棠春睡图》,屋内香气笼人,珠帘叮铃作响。
是二爷的房间,不是在薛家。
真好……她在芙廷院。
瑾瑶抹了把脸,侧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哭湿了花枕,望着对面的屏风,恍惚了片刻,她才平复心情下了榻。
这夜傅凌又偷偷溜出了府,屋里只有她一人。
关上窗牖,她褪去了上衣,走到镜前转过身,借着月色看着背部狰狞不堪的瘢痕。
她仅穿了一件素色兜肚,月光下肌肤如玉般光泽,可背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却惊悚骇人,就像一件好好的羊脂白玉净瓶,表面出现了冰裂,让人惋惜。
疤痕处,有些颜色已经暗沉,有些还是粉嫩的新伤,刚愈合不久。
她对镜,一寸一寸抚着这些屈辱的痕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忘记曾经受过的伤,不能忘记薛家带给她的屈辱。
如果说薛陈氏是罪魁祸首,那薛廷便是纵容者。
冷眼旁观之人,同施暴者同罪!
“砰”的一声,身后房门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