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多雨季,阴云笼宅,雨像是从筛子中渗出似的,又细又密,下个不停。
跪在庭中娇小的身躯,脊背挺拔,便是满身湿透鬓发皆乱,也目视前方丝毫不慌。
倔强又娇艳。
檐下苏父气的胸腔起伏,苏青莺奉茶讨好道:“爹爹莫气,姐姐也是一时冲动。”
她摸了下方被打的面颊,颤了下又收了手。
瓷白面颊已红肿了起来,稍微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她看向跪在庭中的瑾瑶,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缓了缓她笑得温柔,“女儿已经不疼了,就饶了姐姐这次吧。”
她的“懂事”愈发能衬托出瑾瑶的狂妄叛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果然苏父指着庭中满身满脸狼狈的瑾瑶大怒,“让她跪!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一旁王姨娘闻讯赶来,看到苏青莺被打得一半脸肿起,亦是趁机添油加醋,她一贯地撒娇哭闹,“老爷,瞧瞧我们青莺被打成这样,这也怪我,若青莺出生自姐姐肚子里,也不会受这份委屈!”
“这和谁生的有何关系!”苏父拧眉,“我是不管青莺是不是庶出,迂腐!相信忠伯侯府也不会介意,娶妻当娶贤,看看她,这瑾儿在外面野惯了,今日不好好给她立立规矩,日后不定闯出多大的祸!”
夏雨坠落,在坑里泛起涟漪,亦在她膝下形成一个水汪,瑾瑶隔着雨幕,凄然看着檐下的一家三口。
冰凉的雨水挂上羽睫,模糊视线,衣衫浸透,冰凉又刺骨。
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