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拧干帕子,擦拭去伤口周围的血污。
动作麻利,与温柔毫不相干。
上药时指腹不经意碰到伤口,比起疼痛,更令锦鸢煎熬的是她想要逃走的身体反应。
眼前男人的气息、存在感、动作,威胁着她的理智,不只是她内心恐惧,甚至连身体都在害怕着他,她……想逃……远远的逃走……
但不行。
她不能露出一丝这个欲望。
否则——
他又要用那些手段来折辱她…
想起噩梦的一夜,她甚至连自己落泪都不知道。
直到赵非荀将伤口包扎好后,指腹才落在她的面颊上,微微用力擦去一滴又落下来的眼泪,见小丫鬟合拢的眼睑似乎想要掀开,却又强行压下去,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怎么哭成这样,是伤口还疼?”
他是明知故问。
知道小丫鬟一向能忍,怎会因为脖子上的伤当着他的面哭。
可在问出这句话后,他的视线褪去温度,眸色如不见底的深渊,盯着小丫鬟。
锦鸢听他开口,心尖颤了颤,划过不安。
“奴婢…”她试图调整着语气,想让听上去恭敬些,“多谢大公子…上药…已经…不疼了…”
他嗯了声,继续淡声问:“那是怕我真让弓箭手下令射杀人质?”
锦鸢死死垂着眼睑,压住自己的眸色。
“奴婢…不敢…这么想…”
她颤着声回道。
尽管理智清楚的告知自己,最后是赵非荀一箭射杀了胡人,也将她救了下来,但在看见他抬手下令说出‘射杀’一词时,那一瞬的绝望如何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