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温柔,心底柔软。
上一回她的确怨过哑婆婆一瞬,但看着哑婆婆端来热腾腾的吃食,她如何再能冷的起心肠。
若非被伤到极致。
“劳您辛苦一趟,只是我不能吃。”她的声音有些轻绵无力,解释道:“我是逃出来的,若是吃饱了收拾干净了回去,主家会猜忌的,是要罚我的。”
她口吻平淡的说着。
哑婆婆却有些意外,随后望着她的眼神竟有些心疼,眼睛看向她的伤口,指了下,啊啊了声。
“不用担心。”提及伤口,锦鸢的语气僵硬了些,“上过药了。”
哑婆婆仍担心的想要说什么,门外恰好传来轿夫的声音,唤了声:“姑娘?”
锦鸢辞别嬷嬷,去小院门口进了轿子。
轿子仍停离国公府小门远些的巷子口,下轿子后,锦鸢福礼谢过他们,轿夫叫住她,说了句“大公子让我同姑娘说一句,沈小姐与顾公子在一处,好让姑娘回去交差。”
锦鸢恰好站住暗处,挡住了脸上一瞬的慌张。
“多谢你,”她柔声又问:“大公子可有说沈小姐何时会回国公府?”
轿夫抬手抓了下后脑勺,笑着道:“这我等就不知道了。”
锦鸢客客气气的道过谢。
方才慌乱的心跳逐渐平稳。
在国公府中,沈如绫与顾生的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哪怕国公府中有赵非荀的耳目,但在她在自荐要为他们传话时,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
这件事,她不会说起。
沈如绫更不会向人说起。
赵非荀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是自己惊疑过度,险些自乱阵脚。
在走去小门的路上,锦鸢梳理着情绪,将这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深深藏于心底,提起裙摆,脸上露出适当的慌乱,拐过弯一路小跑向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