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摇将这小丫头的心思看在眼中,面上的讽刺之意愈浓,她故意问到:“请来了袁大夫后呢?你们身上的银子还够支付诊金吗?是不是还要锦鸢再补贴你们些?”
直接令锦蝶涨红了脸。
她用力握紧拳头,昂起头朝竹摇说道:“今日小蝶来见长姐,如果长姐皱一下眉,小蝶绝不会再拿这些事情让长姐为难!长姐是小蝶的姐姐,小蝶也知道这些年姐姐为我们受的苦和委屈,姐姐说话不必这么难听!”
小丫头一股子蛮劲,直勾勾地瞪着竹摇。
可偏偏竹摇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的目光落在小丫头头上的银钗、身上八九成新的袄子,冷笑一声,“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出口呢,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听不下去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别的大夫开出来的方子不是不见效,而是见效慢又贵,所以才想着来找锦鸢想法子——”竹摇勾唇,“舍不得银子请大夫给你老子看病,倒是舍得给自己添置新首饰、新衣裳——”
“不是——”
锦蝶张口就要辩解。
竹摇讥讽打断:“你口口声声心疼你长姐,怎么不去把银钗卖了、衣裳卖了凑钱给你老子看病呢?当年姑娘可是为了养活你们父女俩,还是国公府里的二等丫鬟呢,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一件,只有一只撑体面的银镯子,若你真心心疼你长姐,今日就不该来,瞧着你年纪也不小了,或自个儿去卖身入府为奴为婢,或去找个差事做,给你老子赚药钱才对!”
不是的……
银钗是长姐送她的……
袄子也是长姐带着她去买的布料……
长姐送回来的银子,她一文钱也不敢乱使。
可这些话,在锦蝶迎上竹摇的眼神时,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咬着唇,屈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苍白的解释着:“爹爹病的起不了身,离不开人照顾……姐姐,求求您让我见一面长姐罢!只要长姐说一句不愿再管我们,我今后绝不会再来烦姐姐!”
竹摇险些要讥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