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丫鬟抓了件斗篷就冲出去的背影,忍不住额头猛跳了两下:“锦鸢!回来穿了衣裳再出去!”
脚步声这才折返。
似乎是担心赵非荀反悔,小丫鬟躲去屏风后穿戴,没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出来,随手在窗前的妆奁盒中抓了个木簪盘发,又急着出门去。
在锦鸢眼中,大公子患风寒,是件大事。
尤其还是因她之故。
她守在厨房的炉子旁寸步不离,又时刻看着正屋的方向,生怕大公子仍要出门去府衙办差——哪怕大公子要去,也要喝了药后再出门。
熬好药后,放在屋外凉到能入口的温度,她才端着进屋去。
赵非荀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下面送上来、堆在他书房里的文书,显然是方才他下过床,自己去书房里取来的。
锦鸢将药碗递过去。
赵非荀一手接过,正要昂头喝下时,看见小丫鬟盈满担忧的眼神。
这个眼神实在眼熟。
小丫鬟实在温柔又胆小,他身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都能让小丫鬟分外上心,日日惦记着要给他擦药。今日不过是一个风寒,小丫鬟更是担心得连眼睛都红着。
但——
他不讨厌这份心意。
甚至——
还有些享受。
被人这么记挂在心底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那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借着风寒,好好歇息半日。
赵非荀端着药碗,一口饮尽,把药碗还给小丫鬟。
小丫鬟接过,欲言又止地拿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