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蹲在地上替她脱去鞋袜时,锦氏轻轻笑出声来,“今日你都看到了?”
笑声讽刺至极。
婆子手上动作微怔,应了一声。
锦氏无力斜靠在床柱上,面上的笑意更深,眼底的讥讽也更甚:“王爷一听她来了,特地来了我的院子见人,还开口让那丫头叫她姨夫?走后又是赏东西又是赏菜赏饭的……”讥讽之中,逐渐催生出迷惘与不安之色,“你说,这就是血脉亲情?我从未见王爷这么对一个女人好过,还说她像我……还是说,王爷真的看上了锦鸢?”
她抬起手,抚过自己的眼睛。
借着这个动作,拭去渗出的湿濡。
婆子吓得连忙掩住锦氏的口,低声道:“侧妃喝多了!”她起身,匆匆走到敞开的窗口,朝外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在外后才合上窗子,回去劝道:“姑娘也累了,快躺下歇息罢。”
锦氏抓着她的手腕,咄咄逼人:“你说!究竟是哪一种!”
婆子不忍,“许是王爷因着锦鸢是赵将军的侍妾,才多加爱护了些。”
“爱护?”锦氏松开手,低声笑的肩头耸动,忽又猛地抬头,眼中绽开扭曲的惊恐:“锦鸢说她第一次见王爷是在两年前的秋猎,而王爷重新想起我是在秋猎回来之后——”
她如何会不怕!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万一事情败露了,连同我之前做所的事情,王爷如何会放过我!”
“姑娘,姑娘!”
锦氏低声呢喃着。
神情从惊恐不安转为恨意,在酒劲的作用下,滋生出鲜明的杀意。
“要杀了锦鸢——”
婆子倏然睁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姑娘,知道锦鸢身份的人都死了,老爷和夫人也愿意守住这个秘密,眼下王爷只是稍稍亲近些锦鸢,何必——”
“等到怀疑就完了!”
锦氏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