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微笑:“夫人客气了。奴婢服侍美人,自然与美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面上说着话,手背一翻,已经将银票藏入袖中。
送走姑姑后,锦夫人抬手擦了下眼角的眼泪,忙折回屋中。
锦大气的在侧间团团打转。
“锦鸢这死丫头——这是成心想要害死我锦家啊!沈家、沈家!她从沈家出来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们!如今都捅到陛下面前去了!当年沈家一案京中谁人不知,无人幸免于难啊!哪怕是个烧火婆子,也通通被发配流放!陛下是恨极了沈家一门!锦家怎会认了这样的孽障回来!”说罢,锦大目露凶光,看向锦夫人,“昨日赵府来人问话,可恨那婆子怎么没下狠手,把锦鸢那罪奴弄死——”
“老爷!”锦夫人惊呼出声,连忙看了眼身边的妈妈,让她带着人立刻退出去,等屋中无人后,她才继续说道:“可老爷别忘了,锦鸢她好歹还是王爷的骨肉……你那妹妹——”锦夫人言语忌惮而晦涩,“绝非清白!她比谁都害怕替嫁一事被发现,如今死的偏还都是知情的人,如今锦鸢的身份、替嫁一事还有谁知道?不就只剩下我和老爷?倘若锦鸢真是罪奴,大将军会不知道?分明是大将军出了手她才幸免于难。连姑姑都说朝上尚未有定论,不如我们先看形势——”
“住口!”
锦大面生怒色,拍案怒起,“妇人之仁!一派妇人之见!你难道忘了乔氏女的下落不成?肚子里的孩子眼看着都快生了都被王爷命人打了!让王爷知道我们护住锦鸢这个私生女,我们锦家今后就彻底完了!大妹妹虽心狠手辣,但这桩案子过了京兆府都没查到她身上去,可见是王爷信她,这桩案子就到那婆子为止!我和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她如何会对你我下手!锦鸢不过是一个妾,大将军再如何放在心中,岂会逆圣上的意?一个是曾以身解毒、与王爷结发多年的侧妃,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沈家罪奴?!这件事今后不要再提了!立刻命人去把锦鸢的名字从家谱上去了!今后她与我锦家一门再无半分瓜葛!”
锦大说得怒发冲冠,可后背却沁满寒意。
坐下后,想起当年轰动京城的沈家案。
他又重重拍案,怒声重复:“那可是逆反的大罪!逆反的大罪啊!还捅到了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