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我爹。”莫雨师哭喊着,却无法挣脱马同蒲的怀抱。
马同蒲没有说话,只是抱紧莫雨师,不让她挣脱。
情急之下,莫雨师咬住马同蒲的胳膊,鲜血直流,马同蒲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无法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相比于这点疼痛,马同蒲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上的骑兵开始撤退,马同蒲也回过神来。
他怀里的莫雨师已经累的睡着了,紧闭的双目还挂着泪珠,幼小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让马同蒲看得心疼不已。
不远处,一群人跑了上来,正是何乐山和他找的帮手。
何乐山听说黑甲铁骑又上山了,立刻心急火燎的往回赶,结果还是来迟。
何乐山看到了不远处的马同蒲。连忙过来问道:“小雨师怎么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何乐山的叫喊,惊醒了马同蒲怀中的莫雨师。
她喊了声爹,挣开马同蒲怀抱,跑进了水镜大堂。
何乐山身体一震,莫师兄出意外了?
莫雨师跑进大堂,此时大堂内已经没了向南天等人,只有水镜剑派的人。
这些人神情复杂,盯着倒在血泊里的莫一心。
一些年纪较小的弟子,偷偷在哭泣。
莫雨师挤进人群,脑袋里一阵轰鸣,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她颤抖着走到父亲前,将父亲脑袋抱在怀里。用手捂住莫一心还在流血的脖子,希望它不再流。
莫一心双目圆睁,灰白的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莫雨师紧紧搂住父亲,内心疼痛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强烈的情绪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宛如溺水之人大口呼吸。她第一次知道,人的心可以这么痛。
何乐山进来后,环视四周,赵英卓和何乐山等人平安无事,甚至连伤痕都没有,只有莫一心倒在血泊里。
双目一酸,怒声吼道:“你们就眼睁睁看莫师兄死在你们面前?你们连手都没动一下?”
他将目光转到赵英卓身上:“赵师兄?”
赵英卓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他将目光转到阮光辉身上,阮光辉面无表情。
他瞬间明白,悲凉仰天大笑:“哈哈哈,狗屁的水镜剑派,我居然在这种地方生活了这么久,把你们每个人当成亲人,吾羞于尔等为伍。”
说完,拔出佩剑,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刃,任由锋利的剑刃划破手掌。
运转真气,配剑应声而断。
何乐山将它扔在地上,转身离开大堂,下山而去。
何乐山这一举动,刺激了不少水镜弟子。
这群血气方刚弟子双目通红,有几个胆大的直接将配剑仍在地上,追随何乐山而去。
马同蒲看到这一幕,心里很难受:“水镜的剑,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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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遇难凶手抓住,消息传遍九州。
主谋是水镜剑派莫一心和侯蚌,二人是魔门在水镜剑派的卧底,此事和水镜剑派无关。
同时公布扬州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事件,也是二人所为。
众人纷纷唾骂,怪不得这采花贼办事不留痕迹。
这莫一心真不是东西,装作一副大侠模样,背地里却做着恶心人的勾当。
一些家属,直接冲到水镜山桂花小院,扬言要个说法。
幸好马同蒲领着几名弟子守在门外,才没让这群愤怒的人冲进来。
桂花小院,莫雨师呆坐在棺材前,她已经呆了两天,外面那些骂人的话她也听了。
自己父亲被说成淫贼,遭万人唾骂。
她并没有为父亲争辩,她只有一张嘴,多少道理也讲不清,她只想好好陪父亲最后一程。
马同蒲走过来,拿过一些吃的递给莫雨师:“好几天没吃东西,别把身体累垮。”
莫雨师摇摇头,她没有任何胃口。
马同蒲叹了口气,不在强求,陪莫雨师呆坐在灵堂前。
葬礼过后,柳如眉问莫雨师:“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你自己走吧。”
得到了和心里一样的答案,柳如眉带着莫威赫走了。
这一天,莫雨师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弟弟。
仿佛一夜之间,莫雨师成为了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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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师独自一人生活在桂花小院,她拿出父亲的配剑,这把名叫问心的配剑。
听父亲说这把剑由乌铜打造,莫雨师不知道什么是乌铜,只觉得这把剑乌黑发亮,很漂亮。
可惜,这柄剑主人再也回不来了,以后也没有人在使用它。
莫雨师用锦布将它包好,在桂花树下挖了个坑埋了它。
心里想着,以后桂花小院换了主人,某天挖到这把宝剑是什么心情。
做完这些,莫雨师便回到了书房。
中午时候,房门敲响,马同蒲带着食盒走了过来。
自从柳如眉离去后,都是马同蒲在照顾莫雨师,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哄她开心。
马同蒲一进门,就见到莫雨师在翻看一本书籍。
这是莫一心留下的遗物,他那本未创完的水镜九剑都记录在上面。
这本书马同蒲也翻过了,确实有种大道至简的感觉。可惜他资质愚钝,学不会其中的玄妙。
莫雨师这丫头自从他爹去世后,每天都翻看这本书,还萌生了学剑的念头,每天都逼着他陪她练剑。
每次练剑马同蒲都头大,他要是喜欢练武,现在不至于是个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