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霁月的眉骨和她的祖父长的三分相似,她这样仰着头望着自己,老定安侯夫人恍惚中仿佛看见那张狂的男人朝她嘿嘿直乐,信誓旦旦的握着她的手让她与他白头偕老。
“骗子。”
尚未白头,已然死别。
老定安侯夫人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道:“我已经不需要那个东西了,活到这把年纪,该享受的都已经享受,他在九泉之下已经等很久了。”
能解百毒的药,能交给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孙女,想必他也会很开心。
詹霁月微怔,她很早之前就察觉到祖母厌世,她不在乎定安侯府的未来,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只是木然的活着,像是一个旁观者,去看他们这些人上演一出戏,哪怕最后要付出她的性命,她也不在乎。
就像前世,以祖母的功勋,她明明可以留自己一命,但是她还是跟着定安侯府一起覆灭。
“祖母。”
詹霁月低下头,抵在老定安侯夫人的膝上,轻轻蹭了蹭,轻喃道:“他想你活着,只愿你能开开心心的活着。”
长久的困倦直逼双目,熟悉的檀香味让她浑身放松,眼皮打架,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膝盖上落下重量,老定安侯夫人浑身登时僵硬,机械的垂头,毛茸茸的一个脑袋趴在她膝上睡的正香。
已经有多久没有和这孩子这么亲近了呢?
从她的夫君病逝开始算,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她们祖孙之间的关系原本并没有这么生疏,曾几何时,她也将詹霁月捧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