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油纸伞,遮到了她的头顶上。
“这是做什么,病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闭上眼躲起来?”
低醇的嗓音夹带着令人恐惧的霸凛,他的身后亮起一盏盏灯笼,晃的刺眼。
他说了好几句话,詹霁月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雨水渐渐变大,砸在她的脸上,头发湿漉漉的沾着水,看起来尤为可怜。
傅熠然敛了眉,忽的,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强硬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这么一点事就把你打击成这样?多少人还在等你做决定,你这样下去,谈何报仇?”
詹霁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睫毛微颤,一直憋着的气闷在心头,却什么也不想说,嘴唇动了动,最终保持沉默,甩开他的胳膊,看着屋内祖母的身影,良久,开口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让祖父病重的时候出去,原本仅仅如此而已。”
“但是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阴谋,而我,却成了引祖父出去的那把刀!”
和意外比起来,被无意识利用成为蓄意伤害,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你觉得接受不了?那时候你才多大?你需要多聪明的脑子才会知道那些山匪是故意埋伏?或者说,没有你,你祖父难道就不出门?老定安侯不是一个能闲下来的性子,他总有一天会出去,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空子,这件事你完全埋怨自己,好没道理。”
“若只是这种程度你就崩溃,那如果你见过你的亲人死在你面前,用的还是你手里的刀,你会怎么办?”
詹霁月登时愣住,呆呆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傅熠然掀起黑袍,袖口里拿起一把刀,刀柄在他的手心转动,发出尖锐的冷光,“这一把刀,跟了我很多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被你打的时候,它就在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