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日下午四点。
西京陆院新训基地中,正在新训的近两千名学员,从新训基地一趟趟的拉回学院本部。
今年的陆院再度扩招,新学员太多了,不得已又将新训的位置,定在陈钧参加新训时的基地。
即将70年大阅兵,这不仅对于军队来说是大事,对于全国人民,其中包括军事学院来说同样是大事啊。
新训基地设备太简陋,提供训练没问题,但却不足以提供数千人观看阅兵直播,只能把人重新拉回来。
毕竟拉人的成本,总是比在山沟沟里的基地,重新搭建一个满足两千人观看直播的礼堂,要低的多吧。
杨帆这次也当上了班长,这货活了特么二十多年,总算是当“官”了。
可把这小子给牛逼坏了。
他刚带队走到礼堂门口,老杨就叉着腰仰头盯着后面的新学员:“速度都快一点,今天过来一是认路,二是打扫卫生。”
“作为一名军人,眼里要有活,要懂得怎么处理细节,注意礼堂后面座椅上有矿泉水瓶子,纸屑什么的都顺手带出来。”
“速度都快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有老杨在这吆喝着,后面过来的何京,梁魁几人反而轻松了不少。
反正有人顶在前面愿意干活,愿意跟这些新生蛋子打交道,他们当然乐意啊。
索性没什么事可干,这会又不用带新生,梁魁拉上何京,两人跑到距离礼堂稍微远一点的宿舍楼后方。
老梁从口袋里随手摸出半包香烟,丢给何京一根,自己抬手挡着风点着,随即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气。
他叹了口气:“班副走了也有三个月了吧?”
“明天就要阅兵了,没当班长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这次带了新生,才发现咱们和班副的差距,真是越拉越远了。”
何京点点头,他也是深有同感:“是啊,我实习的通知已经下来了,今年开学典礼结束后就要出发。”
“也不知道毕业前,还能不能跟班副碰个面,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越来越少。”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沉默着抽烟,班副一走,他们的确成熟了不少,也进步了许多。
因为没有陈钧在,绝大多数的决定要靠他们自己做主了,没有“主心骨”再给出主意。
直到一根烟抽完,把烟头摁到土地上碾灭,梁魁才感慨道:“我的实习通知也下来了,去疆区边防团。”
“班副一直也联系不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肯定不会轻松。”何京耸了耸肩膀:“阅兵啊,还是学院方队的排头兵,这种压力能小嘛?”
两人闲聊的内容,陈钧的确是听不着。
可陈钧这时候还真不忙了,或者说该忙的阶段已经过去,到了最后准备阶段。
下午四点,京都阅兵村内。
学院方队集合的鼓励大会刚刚结束,全体人员,就领取到了专属于15年大阅兵的纪念章。
这个时候,陈钧他们帽徽上的号码牌早就被收走了。
当陈钧排着队领到纪念章后,他托举着手中沉甸甸的徽章,心头突兀的升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毕竟,有了这玩意,那才是真正到了上场的时候啊。
2015年的大阅兵,算是首创区别于往年的国庆,出现在九月初。
为了明天的上场,陈钧这三個月付出多少,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
起初加练,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陈钧每天总共练习十七八个小时,还没感觉有什么。
可后来学院方队的训练,正式步入正轨,参训人员几乎全天候处于高度紧张,还有活动状态。
这种长时间不停歇的训练,让陈钧身体几乎每天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
疲惫自然就伴随着不少征兆,比如鼻子出血,中暑几乎都是家常便饭,每天嘴里都是叼着藿香正气再熬。
十滴水那更是被当成冰红茶,动不动就干一口,嗓子眼就没有一天不是火辣辣的。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单是他一个人,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汗水总量,毫不夸张的说都能有半吨。
其实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好,这玩意他容易适应,再累也就那样了,不过是日复一日而已。
正经难熬的是心理上啊。
一开始想起阅兵还有使命感和新鲜感,最后新鲜感没了,过程只剩单调和重复,还有对动作的极致要求。
完全是使命感在坚持着,压住对训练的厌倦,和身体上的极度不适。
本来陈钧身材就不属于壮硕的类型,一米八四八五的身高,这下更是被练成了黑竹竿。
整张脸,那肤色妥妥的就是“阅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