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过,闹过,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趁着大家都在。
陈钧瞅了眼躺在不远处的王恒,笑道:“班长,你还没告诉我,为啥毕业后你不愿意联系我们了。”
“我打电话问过楚鸿飞,也问过周炎,还问过王副院长。”
“他们都联系不上你,但却知道一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我怀疑过是因为新训你苛刻过我们,只是后来,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能告诉我们嘛?”
陈钧声音平静,却把旁边的何京听得一怔,怀疑新训苛刻,难道不是他提的嘛?
班副这是故意给他挡下了?
听到陈钧询问,其他几人顿时酒都醒了一半,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碰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时,再醉的状态,只要脑子还有意识,也会顷刻间清醒。
众人谁都没有吭声,他们在等班长的答案,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在班长毕业走后的这四年里,了无音信。
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
就连李海峰也盘腿坐过来,竖着耳朵等答案。
10秒.20秒.半分钟.
王恒躺在地上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最终才叹了口气,声音悠悠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们在找我。”
“我是13年七月底才被学院分配到边镇北风声哨所,那里地方太偏了,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吃喝用度都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输过来。”
“我那会刚毕业嘛,要在那里呆一段时间,刚开始还真挺不适应的,蚊虫多条件非常苦,还要经常带着枪去巡逻。”
“后来我记得很清楚是14年的4月18号,那天正好也该我带人巡逻了,就是没想到”
王恒说到这里,他情绪明显开始浮动,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平静。
陈钧见状,赶忙坐起身,从自己口袋摸了摸,没有摸到香烟,他又将目光看向李海峰:“哥,你带烟了嘛?”
“带了。”
李海峰递给王恒一根,又将剩下的丢给陈钧,让他分发。
此时,众人都已经从地上坐起,话说到这里,其实他们都已经知道王恒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去边防单位的不止他一个。
梁魁,沈从军他们也或多或少的碰到过,或者是听老兵提起过。
王恒也没有缓和太久,他微微摇头,拒绝了李海峰递来的香烟,而是自己从口袋摸出一包万宝路笑道:“这个劲大,我刚买到的。”
“这几年别的啥没学会,就是烟瘾拢起来不少。”
王恒点燃香烟,直到他深吸一口,从鼻孔中缓缓喷出两股浓烟后,这才继续道:“18号那天下午,我带着三个同志去巡逻,碰到十几个身上带着武器的人。”
“丢人了啊,都怪我那时候警惕心不足,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拔枪射击。”
“经验不足,导致我们这边非常被动,跟那伙人打了足足十几分钟,好在我们这边武器行,地形熟悉。”
“对方又大多都是手枪,还有一些土质手雷,最终被全部擒住。”
“可我也犯了致命的错误,一开始受伤躲掩体时,用头盔帮助吸引了对方一部分注意力。”
“最后冲上去的时候,只顾冲锋忘了头盔的事,又碰到土质手雷爆炸太快,还没落地就炸了”
“最后醒的时候。”
“我已经被转移到中庆的医院,但那时,动手术太过麻烦,前前后后在医院耽搁了半年的时间。”
“期间,我保持清醒的时候不多。”
“哈哈,也该庆幸那土质手雷质量真不咋地,算是救了我一命。”
“但也算是毁了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