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洵的沉默中,林嗣音垂眸整理衣襟,把那件属于男子的宽大外袍披好,遮住身上痕迹。苍白娇弱的身体,像滂沱大雨中,一株不堪催折的花。
她的嗓音淡下几分,无声收拾好自己的狼狈:“前面的路我认得,谢表兄送我。”
晏洵漠然,淡嗯一声。
几个婢女一直在等林嗣音回来。
她独自进了厢房,身上略有飘渺雨渍。绿兰在门口守夜,玉露服侍林嗣音沐浴,雪芽在外面整理林嗣音的衣物。
红疹来得快,林嗣音的前胸、后背、手腕,密密麻麻,但林嗣音没有说谎,这红疹看着恐怖,有玉露调配的药,一天一夜就能消。
重活一次,她比谁都要惜命。
“娘子又吃了豆腐?”玉露蹙眉,“娘子,下次要当心。”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玄真洞主的态度微妙,林嗣音吃豆腐,是因为不小心,还是不敢拒绝?
林嗣音笑笑:“我知道。玉露,幸亏有你。”
玉露被夸得耳热。
雪芽把叠好的衣物放好,对着屏风上的外袍发愁。这件玄色外袍,做工精巧,袖口以金线绣着流云纹路,贵气暗藏,看起来像是属于男子。
这一整天,林嗣音见过的男子,只有一位。
她问林嗣音:“娘子,这件外袍怎么处理?要送还回去吗?”
林嗣音道:“不会有人来要了。收起来。”